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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巨大的裂縫從山頂劈到山腳,分作甫禹兩峰,兩條鏽跡斑斑的玄鐵鏈連線兩座山頭,中間是稀拉的破木板,在高處的罡風中搖擺,似乎隨時會斷開。
這是一線天,禁空之地,現在成了一大群人面前的攔路虎。
蘇傾坐的位置非常巧,不多不少地在下次黑暗邊界停留的百里範圍邊緣,橋頭突出,周邊是雲霧虛空。
沒有人會甘心老實交出自己的身家,又信不過安全過橋的保證,蘇傾等人卻有足夠的耐心與時間。
於是,兩峰頂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楚陽在思索繞路的可能性,猛的心頭一寒,像是被毒蛇舔了一口,汗毛豎立。
他回頭,赤女眼神漠然地掃過他全身的各處要害,最後落在乾坤袋上,舔了舔猩紅的舌頭。
小魔頭也有所感地看過去,赤女臉色忽然微變,後退了很小的一步,目光充滿忌憚。
那是源於血脈的恐懼與壓制。
楚陽不知道赤女的變化,他暗暗防備,同時關注著橋對面的情況。
就憑蘇傾四人絕不夠實力堵住橋,肯定聯合了其他強者,防備來自身後的偷襲,免得兩面受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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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來臨。
蘇傾起身伸了個懶腰,神色頗為憊懶地看了對面一眼,在猴臉的攙扶下走向不遠處的破廟,似乎毫不擔心有人犯險過橋。
外面的黑暗濃烈地讓人窒息,不時傳來短促的慘叫,還是有人冒險去渡橋。
或許過了橋,或許沒過,下場都是一樣。
橋對面有佈下的手段,而黑夜下的空中更是兇險萬分。
甫山這邊的破廟裡,楚陽緊了緊黑袍,小魔頭縮在他的
身邊,鼾聲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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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而過。
楚陽等人天剛亮就來到橋邊,橋索和對面的石頭上殘留的血跡異常顯眼。
黑暗邊界已經開始收縮了,只要一個時辰就會來到這裡,氣氛微微有了些變化。
有些人默然退去,打算藉助元梭繞過去。
蘇傾沒有來,楚陽倒是看到了熟人,陳宓和季子白。
陳宓頂著兩個大黑眼圈,連夜操縱陣法讓他精神奄奄,幾乎不想動彈一根手指。
忽然,他目光微動,差點一下子跳起來。
季子白看來,胖子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手指顫抖地指過去。
“那個死孩子...搶了我們乾坤袋的死孩子...”
“哦?”季子白的語氣也有些生硬。
就是因為那個小怪物,一貧如洗的他們差點死在路上,就算來堵橋,佈陣的材料也是借過來的,要不是看在陳宓是陣師,蘇傾等人肯定先幹掉他們。
“老大...不要讓他們過橋。”
“嗯。”季子白點頭,目光從一臉無辜咬著手指的小魔頭身上離開,揚聲道。
“諸位,時間無多,抓緊過橋吧。”
兩邊再次僵持下來,甫山這邊少了很多無用的咒罵和廢話,人群沉默。
終於,有一個男子越出人群,走上橋,在臨過之際,將乾坤袋丟了過去。
“道兄慢走。”胖子笑眯眯說道,將乾坤袋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