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第幾天了?白夜童望著金色的浮土上只剩下升騰的熱氣。白雪吃力地在戈壁灘上行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馬蹄印。這時已是塞外的七月,驕陽流火一般曝曬著大地,直要把這方世界冶煉成爐。
南寧王率領五萬精兵從臨安出發後,便一直沿著這條驛道行進,等到了盡頭。雄渾的沙漠已然張開它噬人的利齒,驛道的基石被湮沒在一色的黃沙之中。
據說當年蒙古國跟金國便是循此入關,差點覆滅了宋朝。
廣袤的沙海無垠無際,白夜童遮眼望去,只能見一片白光氤氳,環顧四周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他不由咬牙,輕嘆一聲,道:“沒想到我們居然會被埋伏,如今在這等蠻夷之地,連日頭都是這般熱辣。”
時間回到幾天前,南寧王統領五萬精兵浩浩蕩蕩的從臨安出發,一路北上,遠上塞北。
“王爺,前面十里就是汴京了。(今河南開封,靖康之難後,北宋滅亡,被金國佔領)”一名探子騎馬狂奔而回,端端正正的半跪在南寧王面前。
南寧王點點頭,一揮手中的旌龍戟,“眾將士聽令,將不卸甲,兵不離身,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後再出發。”
“王爺,明明就快到了,我們加快行軍速度去城裡休息不是更好嗎?”那銀甲將軍莫留白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這種距離還要休息這麼久。
南寧王皺了皺眉,目光深遠,想著這一路而來,路上路過的那些城池村野,絲毫不像是有戰事發生的樣子。
莫留白見南寧王低頭思量也不言語,只能揮手讓士兵原地休息……
忽然白夜童感覺地面傳來一陣震動,揚首一看,一隊金國騎兵正揚塵而來。莫留白頓時站起身子,以手扶刀。
南寧王壓了壓手,示意他們鎮定,“對方不過二十餘人,坐在馬背上起伏跌宕,想來也不是什麼高手。多數是金國派來迎接我們的。”
領頭人身著一副獸皮鎧甲,腰垮一柄鎦金彎月刀,頭戴一頂羊氈帽,雙目明炬如鈴。快到南寧王跟前,馬上下了馬,朝著寧戰鞠了一躬,“南寧王殿下,您一路顛簸勞頓,我們公主已經在前方城內設宴等待您的大駕光臨,但是因為城內地方有限,除了您的貼身侍衛可以跟您進城外,眾軍士只能安扎在城外,我們會把吃的喝的送出來的。”
“你……”莫留白麵帶怒容,就要上前跟他們理論,被寧戰擋了下來,朝著他們一笑,“那有勞公主了,煩請前面帶路。”
金國使者轉身上馬而去,南寧王也側身上馬,準備單刀赴會。
“大人,您一人前往,萬一金國人耍詐怎麼辦?”莫留白看著金國一群人的身影,憤憤然道。
南寧王皺了皺眉,“嗯,這樣,白夜童跟我一同前往,你留守軍隊駐紮,但是你們記住,切勿吃金國送來的食物,只管收下便可。”
莫留白點頭稱是,南寧王一拉韁繩,白夜童緊隨其後就隨著他們進了城。
這汴京,比之中原也不妨多讓,想來這些年,雖然理宗政績有為,但是北宋積弱,餵飽了這些野狼,塞上各國秣馬厲兵,勵精圖治,恐怕接下來又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此番戰事全由金宣宗南遷汴京而引起。(貞祐二年(1214年)三月,蒙金和議成,隨後金宣宗南遷到達汴京,此舉觸怒蒙古,戰爭再起。)
不過寧戰不明白,怎麼蒙古來勢如此兇猛,說打就打。等寧戰到了王宮前,頓時眉頭一皺,原來是這樣!
一道潔白無瑕的白練橫貫宮門,士兵長矛上還掛著白布。
領頭使者一臉悲傷的說,“宣宗他在南遷汴京的時候,身患重病而亡,蒙古聽到這個訊息,立刻發兵來犯,我們害怕南宋知道這個訊息也對我們不利,所以沒有告知,請大人原諒。”(這個地方跟歷史不符,我亂編的,不過金宣宗確實死於河南開封府。)
寧戰點點頭,也沒有深究,“那現在是誰繼位?”
“宣宗死的突然,現在由二皇子和公主暫時代管。”
“嗯?你們大皇子呢?死了嗎?”寧戰好奇的問了一下。
領頭使者看了寧戰一眼,方才又繼續說道,“嗯,不幸戰死了。”
寧戰點點頭,“我深感抱歉。”
使者搖搖頭,將寧戰領了進去。開封府內裝飾不像南宋那般考究,更多了一種軍營的感覺。
金鑾殿前,一虎背熊腰的壯年男子,身著鎧甲黑披風端坐龍椅上,身邊還站著一個妙齡女子。
男子看著寧戰緩緩而入,此時的寧戰一身金甲紅袍,手中長戟霸氣無比,一身氣勢驚人,而身後白夜童頭戴紫金吞天冠,身穿白銀明鏡甲,手傅破乾護手,腿穿雲麟護腿,腳踏步雲履,腰挎三尺青鋒,一席紅袍隨風飄動也是耀眼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