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出那一夜,她在客棧輾轉難眠時候的疑問。
白夜童慢慢坐下,看著湖面風起波湧,輕輕的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拋棄了,在荒山野嶺中長大,與野獸奪食,後來我遇到了一個盜賊,他救了我,教了我輕功和盜竊的手段。”
此番話說來平靜無比,好似說的是別人的經歷一般,那樣平凡無奇的感覺。
然而溫含嫣卻是聞言一震,想象著一個瘦弱的孩子被丟棄在荒野之中,時時刻刻不在提心吊膽,唯恐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隻野獸,在風雨之中邁著嬌小的細腿在泥濘中尋找食物。
想著想著,溫含嫣心中似乎多了一絲酸楚,她生自高官府衙,從來沒有為五斗米而煩惱過,在她的世界觀中,不知道什麼叫做與虎奪食,茹毛飲血,枕風宿雪。
白夜童含著一根細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當那些苦難過去的時候,你曾經以為的傷痕累累,最後你可以笑著跟別人說出來,就好像這一切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嘻嘻一笑,白夜童將頭一偏,“姑娘,可願意嫁給我。”
“啊?!”
“唉,開玩笑的,瞧把你嚇的。”白夜童搖搖頭。
“哦。”溫含嫣失望的低下了頭,聲音都低了好幾聲,“我父親已經準備把我送去選秀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既然你不願意的話,那就逃啊!”
逃?這個字眼對於溫含嫣來說,多麼的陌生和遙遠,她什麼都不會,倘若離開了溫府,自己能活幾天,都不知道。
看了一眼溫含嫣猶豫無助的表情,白夜童沒來由的心裡一痛,他捏了捏手中的玉簪,似乎在找尋一個答案,驀然回首,眼中已經是一副堅決的神態,“這個送給你!”手中遞出那玉簪,“我聽南寧王說,這是定情之物。”
溫含嫣微微一笑,強打笑意的說道,“這又是你的玩笑嗎?”
然而這次白夜童卻是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冒死為你拿回這隻玉簪是因為愧疚,但是我突然才明白,是因為我不想你傷心,如果你願意的話,可想和我在一起。”
溫含嫣登時纖軀一震,雙頰一紅,木木然不知言語。
場面瞬間如凍結了一般,白夜童心如含刺,強顏一笑,“那,算了吧……”說著右手就要伸回去。
“我有說不願意嗎?”溫含嫣聲音輕輕響起。
“啊!”白夜童張個大嘴巴,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翩翩風采與機靈鬼怪之氣。
見到白夜童這個樣子,含嫣不由發笑,“怎麼?不願意就算了吧!”
“願意願意願意!”白夜童回過神來,連說三個願意。路過的旁人見此情景,都低頭強忍笑意。
清風長卷,綠樹如茵,幾片落下的樹葉隨風捲動,輕輕的落在湖面上,泛起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