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犁的劍名叫破曉,比別的女孩劍要長一些,劍身也寬一些,劍刃更是開了刃,鋒利程度不低,不說削鐵如泥,吹毛利刃,但砍砍小野獸還是沒問題的。
相較於其他女孩嫁人成家,走上相夫教子的老路,不過是將練武當做是排解無聊的消遣,她並不想安於現狀,而是想改變這一切,只是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
如今,遇到了向莫,特別是見識了他的身手後,沉寂許久的心終於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她知道,機會來了。
向莫雖然實力很弱,可是很勤勉,而且不是一般的勤勉,達到了可怕的地步,練習的時間超出所有人太多太多倍了。
作為經常在習武場練劍的少女,她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見過向莫在無休止的練劍,練到渾身脫力,癱倒在地,最後不得不自己爬回去。
有好幾次她都跟在了後頭,看著這個男孩不屈不撓的與這個不公道的世界抗衡,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力量支撐著他如此奮進,如此勤勉。
不知哪一次跟著他回家,她被對方頑強的精神所感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哭了起來,哭的稀里嘩啦,衣服溼了一大片。
可如今,面對面的與這個努力到瘋狂的男孩在一起,卻又變得不知所措。
她害羞了。
“要不,就從撇剁式開始吧。”
良久沒得到向犁的回覆,向莫也不想耽誤,自顧自的開始演練,嘴上不時講解著招式的要點。
“……隨回坐之勢旋臂翹腕,使劍尖由下向右上撇挑,左手仍護於右腕側……”
隨著招數要點被一一指出,向莫施展出自己演練過萬遍的劍招,每一招都幾近完美,毫無破綻。
或是發力充分,勢沉剛猛,或是靈迅捷,如穿花蝴蝶。
簡單的劍法,在他的手上充滿美感,這是經過千磨萬擊之後的簡潔協調之美。
看的向犁呆愣當初,久久沒有言語。
以前,她還不覺得向莫如何,一個瘦不拉幾黑不溜秋的小傢伙,不停的舞著一把劍,不說美感了,光是劍光就晃的人睜不開眼,嚇的她們要多遠躲多遠。
現在,隨著年月的增長以及劍意的領悟,再次看向這個已經白皙的少年,看著他日漸挺拔的身姿,欣賞著無與倫比的絕妙劍法,真的被震撼住了。
原來,人是會長大的,還是會長英俊的,原來那些看不懂的劍法是因為自己沒去用心,只要用心看去,都是那麼的帥氣好看。
她臉蛋越變越紅,如鹿撞,心砰砰的跳,七上八下,如激盪的湖水一樣不平靜。
她甚至想直接撲上去,與這個人,還有這把劍融為一體。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甚至連這個想法都不能有。
向莫還是太弱小了,自己不能害了他。
如果和他走在一起,不光他會死,自己也會死。
兩個弱小到連自己都無法保護的人,又如何能守護他們共同的幸福?
向莫並不知道面前佳人的柔腸輾轉,他已經不再和剛才那般繼續指點劍法,而是自顧自沉迷在了舞劍中。
敗步絞劍、封拉回頭、提膝剁劍……三十六式,被他融為了一體,瘋狂的在習武場上演練,逐漸化為了一個白色的光球。
突然間,他速度陡然增加,手中的長劍破曉破空之時發出尖銳刺耳的撕裂聲,赫然綻放出耀眼熾目的光芒。
長劍劃過的地方,空氣徹底崩碎湮滅,周圍的一切急劇地向劍身所在的軌跡靠近,再被消融、坍塌,形成一聲懾人心魄的爆音。
好強,為什麼這麼強。
向犁的小心肝都快跳出來了,剛才那副小女人模樣也被如此不凡的景象所震懾,回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