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勉勵道:“我軍若能復長安,自可東向大同,直薄燕雲。開疆數百里,得名城重鎮無數。自此,河東河西再無索虜,唯我皇宋天威。列位將軍之勇,也必然婦孺皆知。列為將軍定然有封侯之賞。”
他說道封侯之賞,諸將都興奮起來,又一人邁步上前:“宣判,吾等雖說要光復長安,但末將以為,當殲敵為上,攻城為下。只要與呼宣帥合力殲滅和河東的金賊,不愁長安不下。”
張浚一看,說話的是劉錡,他不像聽見吳璘吳玠的話那麼高興,而是沉聲道:“攻伐大略,自有都統制排程。”又轉頭對曲端道:“請都統制調兵遣將。”
曲端往張浚身側一站,諸將躬身聽命。
曲端道:“此次我軍出戰,以光復長安為先,配合呼延……宣帥為後。”說起呼延庚的時候,曲端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宣帥兩字。
“張中孚聽令,爾為帥,引萬人以鳳翔為依靠,屯駐鳳翔城西北。防備北面的夏人,嚴守防區,不許放半個西賊進來。長安戰事不停,爾部一步不許後退。”
張中孚,其父曾追隨王稟守太原,父親戰死,張中孚本有功勞,後受父蔭,迅速成為西軍新一代的將領。他慨然站出領命。
“第二道命令,發往鄜州呼延驟處,令鄜延軍出發,攻取延州,隨後與我軍在長安城下匯合,不得失期。”
自有記室起草文書,待張浚用印後就會送往鄜州。
“第三路,我親率之。以吳玠為先鋒,以秦鳳,熙河,環慶三路兵馬為主力,往赴富平,視敵破綻,襲取長安。”
吳玠、劉錫、劉惟輔、吳璘、劉錡等將上前領命。
張浚注意到曲端將自己麾下最精銳的涇源軍派往防備西夏,心中大疑,但沒有叫破。
大軍要出動,也不是說動就動,而是要選擇黃道吉日,祭天犒地,大賞三軍,隨後又組織了一次田獵,帶有軍事演習的意味。
等這一切都忙完了,張浚發出檄文,長篇大論指責金國背信棄義,奪宋城池,殘宋百姓,話鋒一轉宣揚西軍軍威。通篇文章,都是西軍為大宋收復失地,而隻字未提在河東的三河宣撫使,也未提河東作戰。
張浚的這道檄文傳到汾州的時候,已經是建炎四年的臘月了,河東朔風凜冽,大雪飛舞,一時間無論金兵還是宋軍都不便調動大軍。
“各營將士的薪柴石炭都發下去了麼?”
“都已發下,保證各營都能夠燒炭取暖。”宣贊回報。隨著河北冶鐵業的發展,煤已經成為紅巾的常用燃料,而且河東又遍地都是煤源。
“內外巡邏隊呢?”
“這幾日城外的巡邏隊,都未發現金兵蹤跡。城內也有巡守,一查奸細,二來糾察驚擾百姓的軍漢。”
“好,郡馬也去休息吧。養足精神,再與金賊廝殺。”
宣贊退下以後,呼延庚又拿起張浚的檄文仔細看了看,帶著檄文去找折月嵐:“張宣判的檄文三妹可曾看過了?”
“張浚是不認你這個宣撫使呀。你叫他來支援汾州,他卻跑去打長安。”
“那以娘子之見,為夫該怎麼處置呢?”屋裡就只有路眉在,呼延庚又改稱呼了。
折月嵐道:“遣使,痛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