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樓船之上,遠沒有來時的氣魄。
一干君臣也是病怏怏的,哪裡還有之前歌舞昇平,志得意滿,還讓方運乘興做《赴澠池舟中作〉這等豪邁詩歌的模樣。
天空飄著微雨,噼噼啪啪地打在樓船的甲板上,更給齊國這次失敗的澠池之爭,帶上了悽楚之色。
最高的一艘樓船上,煙雨樓閣,沒有來時的旌旗蔽日,也沒有管絃歌曲,悽悽慘慘慼戚之中,只有寥寥幾壺酒,擱在桌案之上。
可是圍坐在閣樓上的齊王,姜還珠,齊相管子鍾,以及一干齊國要臣和世家家主, 卻連喝酒的興致都沒有了。
面面相覷,只看著上首的齊王和齊國武聖姜還珠。
數千年的泱泱大國,威望名聲跌到了谷底,還被稷下學宮這群儒生給狠狠踩上一腳,這兩位齊國的領導者,難辭其咎。
齊王也覺得有些尷尬,乾咳了幾聲,方才說道:“姜聖,如今我們與燕國成為盟主,已成定局,就連虎符金印都已交出去了半片,是不是該跟燕國修復一下關係了?”
齊王的話音落下,齊相管子鍾也捋須說道:“正好雨柔公主還在燕國,而且與秦楓的關係也十分親密……”
“澠池大會前似乎傳出訊息,兩人木已成舟,秦楓亦準備迎娶雨柔公主為妻……不如大王下詔,賜婚秦楓,以後兩國就是翁婿之國了。”
又有人討好姜還珠說道:“聽說前幾日,魏國武聖西門吹雪,韓國武聖姬良,還有楚國項羽生那狗賊,都向秦楓提了親事,都被婉拒……”
“若能促成此樁婚姻,齊國與秦楓的關係,必會超越其他幾國……大王的乘龍快婿做盟主,不就等於大王做了澠池盟主?”
話題說到這裡,原本蔫巴巴像死狗似的齊國群臣又來勁了。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還好當年大王允許雨柔公主去燕國,不想早就為今日鋪路了!”
旁邊還有其他臣子,笑著對韓信世家的家主韓嵩笑道:“聽說你們韓信世家的明珠,也與秦楓交情匪淺,在三星堆時,更是共歷生死……”
“若能讓令千金嫁入秦楓世家,與這位攀上親家,可真是叫人羨慕的好福氣!”
韓嵩淡淡笑道:“這都是他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順其自然就好了……”
正當眾人津津樂道此事時,忽地姜還珠就冷笑了起來。
“你們說夠了沒有?”
“你們就這樣被弱小的燕國打服了嗎?被一個秦楓給治得服服帖帖,只想著如何去討好他了嗎?”
包括齊王在內,所有的人頓時啞然,整個樓船之上,鴉雀無聲。
“大王,姜雨柔早已不把自己當成是齊國人,你看她在澠池大會上,什麼時候把自己還當成是齊國的公主?”
姜還珠氣憤道:“這樣一個叛國者,我們王室的叛徒,你們要透過她去跟秦楓搞好關係?”
他用力戳著自己的肩膀說道:“你們還有一點身為上國,強國肱骨之臣的尊嚴沒有?”
“難道秦楓把你們的尊嚴,意志,全部都打垮了不成?直接把你們打得跪在地上想要津津有味地舔秦楓的腳丫子嗎?”
姜還珠說得十分難聽,但他不僅是齊國的鎮國武聖,還是齊國宗室,論起輩分來,還是現在齊王的叔公。
誰敢頂他的嘴?
甚至現在的齊王,與姜還珠的地位一樣,也根本不敢忤逆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