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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聽得秦楓的話,仔細琢磨一番,終是眼前的迷茫之色越來越重。
從來都是他批駁別人,何時有人膽敢這樣批駁他的理論?
他不避古之聖賢,一路拼鬥天賜探花、天賜榜眼,成就天賜狀元,順應了天命之中人道的呼喚,最終站在了諸聖殿堂之巔。
他以為自己戰勝了天命,達到了制天命而用之的境界,但誰曾想到,千載之後,天道又送了秦楓這樣一個人來到他的面前。
借秦楓之口告訴他,“遵行天道,順應天命,知天命而用之……”
荀子反覆咀嚼著秦楓的話。
“順天而行方為聖人,順天而治,方為聖王……”
“老夫……難道真的錯了嗎?”
“老夫,老夫怎麼可能錯了!”
只見這諸聖殿堂內的荀子魂魄,時而喃喃自語,垂頭喪氣,時而歇斯底里,暴躁若狂,秦楓便知道,荀況的識海文心,已到了要崩潰的邊緣了。
儒者的力量來自於天道,也來自於內心對自身所堅定之事物的認可,甚至是信仰。
如“朝聞道,夕死可矣”,“捨生取義”之類,均是建立在“聞道”、“取義”,堅持“道”、“義”的基礎上做出的犧牲……
可一旦自己的“道”,自己的“義”發生了動搖,甚至是崩潰了,文位也就會發生退步,甚至直接坍塌。
但秦楓並不願意荀子的殘魂落得這樣的下場。
荀子的很多思想,包括變革,務實,致用,王霸道並用,不僅開啟了後來社會的一系列變革,也構成了秦楓經世致用思想的部分根基。
若是放任他在諸聖殿堂內的殘魂崩解,未免太過殘忍了一些。
秦楓當即拱了拱手說道:“閣下的天命學說,雖然有謬誤,但終究瑕不掩瑜……”
“無人不想將自己的命運完全握於掌中,也就是制天命而用之……”
秦楓緩緩說道:“天命不可被人所制,只可被人所知,所以才會出現‘制天命而用之’和‘知天命而用之’的區別,閣下一顆初心本無錯漏……”
“只是事與願違,非是閣下的學說有誤,乃是天行有常,人無可更改罷了!”
聽得秦楓的話,荀子原本慘白的臉色才逐漸恢復了鎮定,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似是失掉了自己最後的驕傲。
“天命不容更改……唉,真武至尊,儒道至聖,亦受天命所制,是老夫……想當然了!”
他又看向秦楓,語氣也沒有了之前的桀驁:“你本可毀了老夫的識海文心,為何要救老夫?”
秦楓拱了拱手說道:“我與閣下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何要毀閣下識海文心?得饒人處且饒人,不也是我等儒者的胸襟嗎?”
話音落下,荀況終是吁氣,滿懷愧疚地說道:“老夫此生與人論辯數千場,其中被老夫辯死者愈百人,識海碎裂,文心崩解者,數不勝數……”
“老夫一直以來,都以為辯場如戰場,成王敗寇,一切都是他人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今日看來,是老夫錯了!”
他忽地就直起身來,對著秦楓拱了拱手,只說了四個字:“後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