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便想利用感知去傳遞資訊,卡西亞察覺時,才發現受到奇怪干擾的情況下,感知具有的功能僅是探查周圍,完全不具備資訊傳遞、以及其他進攻類的效果。
不忘記時刻搜尋四周,卡西亞想要發現干擾源,探查清楚干擾的原因。雖然不能說是習慣了精神感知的便利性,不能使用後會變得不適應。畢竟精神感知出現前,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習慣綜合觸感和細緻的觀察,去得到想要的情報。
但正因為精神感知的便利性,如果可是使用,對此刻完全處於一團迷霧中的自己,絕對會是巨大的幫助。
另一名精靈正朝向自己疾馳,速度很可觀,完全匹配卡西亞探查到的精靈身體的強度等級。身上也有著傷口,左側腹部的貫穿傷,殘缺了一小塊。已經止住流血,看其奔行姿態,暫時性還不會有較大影響。
身上沒有帶著武器,如同弓和箭袋等都沒有,只有一身和這具身體類似的衣服。另外,卡西亞敏銳的發現,奔行而來的精靈背後,三對半透明的薄翼已經破碎,大都殘缺,只留下靠近背部的根部那部分。
臉上帶著恐懼及驚恐,精靈一面衝向森林,一面不斷的往後看,在確定著身後的什麼東西。
卡西亞礙於感知範圍,目前並不能“看到”精靈背後的事物是什麼。
“大概是敵人。”他判斷,“已經丟掉了具有一定重量的武器而進行逃避,如果前方有防線和作戰小隊,大機率是被擊潰了。剩下的成員正在各自逃竄?”
思緒至此,卡西亞奔行的身體都為之一頓。不由得看了看自己,他生出一個疑問,卻不敢確定:“自己這具身體、這位精靈,會是什麼情況?”
“中途因恐懼而逃跑的成員?”有類似的感覺在,因為與前方的精靈對比,自己的傷口雖然多,但都不涉及臟器與骨骼。最重要的是,背後薄翼的完好讓他下意識有不對勁的觸感。
這當然僅是基於另一位精靈狀況所對比出來的猜測,卡西亞暫時沒多想,而是加快速度,朝向前方精靈靠近。
森林邊緣就在一千多米外,樹冠層越發稀疏。卡西亞可匯聚的紅星光芒逐步增加,成為能量恢復身體的傷勢。
感知不知不覺恢復到五千米左右的範圍,隨後恢復速度一下子減半。卡西亞認為目前足夠使用——這具身體也不過三階段後期的強度,仔細探查下完全沒有發現任何手術開發專案的痕跡,所以實際實力只能看做中後期水準強度。
唯一能看做是優勢的,只有柔韌度異常。但沒有對應的力量、骨骼及臟器強度支撐,在能發揮柔韌優勢的近戰情況裡,依舊不能看做優勢。不過正是因為實力的原因,若是面臨敵人,大部分情況應該是和這具敵人差不多水準的。
如果只是差不多的敵人,卡西亞認為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森林邊緣越來越近,卡西亞距離前方精靈只有不到兩千米時,卻是感知的邊緣位置,其他的精靈終於出現,極短的時間裡多出三位來。無一例,從感知判斷,都是實力相仿的精靈,身體狀況都不樂觀,至少是相較於自己這具身體而言。
他們也在朝向森林奔行,同樣有程度各不相同的恐懼和害怕在。
“森林是庇護所?”卡西亞不禁扭頭看向身後,“還是深處有著什麼,能保護他們?”這時不得不感嘆沒有精神感知,自己的視覺範圍一下子縮小了很多很多。
立即整理好心情,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卡西亞思考著碰到第一位精靈後,應該說些什麼話,或者當對方開口時,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思考間,感知邊緣位置,越發多的精靈出現,都在進行撤離,當中還有實力更低的成員,約莫手術二階段的水平線。此外,建築物第一次被捕捉到,雖然都有所殘缺,看模樣是在戰鬥中受損,但根據留存的大部分特徵,卡西亞立即對之進行了模擬和補全。
前方似乎是一片聚集區域,全是不過三層的矮層建築,尚且沒有看見能當做防禦物的部件。感知當中,房屋的建築材料給了卡西亞很奇怪的感覺,既不是鋼筋混凝土,也不是鋼鐵合金之類的金屬。同樣沒有燒製磚塊或複合材料的樣子……
更像是某種生物材料,卡西亞判斷到。難道是單純的、強度較高的木板?
一時間難以下結論,因為進入感知當中的房屋雖然在進攻下殘缺不全,但若是不在現場,也不知道進攻的強度,仍舊不能正確判斷。
如同一位高階手術者可以用生物電感應力場蒸發掉一座大樓,就判斷大樓的防禦比不過紙張。此類不合理的判斷很容易因為資訊缺失而出現。
將疑問留下,卡西亞靠向第一位精靈。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已經能捕捉到對方急促的呼吸,卡西亞突然感覺到緊張。
兩三個呼吸後,精靈從幾棵大樹後面竄出,見到卡西亞時明顯怔了一下,奔行的身體停下。精靈立即發出了帶著關心的質問,完全沒有將之當做臨時逃跑的成員看待:“卡諾亞,你已經把他們安全帶到森林裡的枯洞當中了?”
卡西亞忘記思考語言的不同。但聽到對方的話語,他立即辨識出對方使用的就是奇異文字元號,當中或許有一點偏差,可不影響理解對方的意思。
看樣子自己是護送隊伍的一員,卡西亞判斷,叫做“卡諾亞”嗎,自己?
沒有開口,卡西亞下意識點頭,對方見此明顯鬆了一口氣,繃緊的身體放鬆下來,“撤退吧,卡諾亞,沒有防衛隊在,我們根本抵抗不了進攻。這一次不僅是刺棘鳥,還來了龍,根本沒有辦法了……”
說著,精靈長長嘆息一聲,正想說什麼時,他看到卡西亞身上掛著的弓與箭袋,明白了什麼:“諾力科爾斯也不行了嗎,還以為他能勉強恢復,返回來幫助我們?”他苦笑起來,嘴巴里正在流出鮮血,這時用手捂住腰部缺失一塊身體的傷口。
卡西亞看過去,傷口的詳細情況成為資料,進入腦袋中——邊緣撕裂狀、缺失的骨骼並不光滑,應該是某種帶有倒刺的物體所貫穿導致。不像是箭,也不知道這時有沒有槍械,即便有,也不是子彈造成的。
刺劍或是帶倒刺的長槍類武器嗎?他思考著,對方深呼吸一口氣,“洛希爾就在前方,她與幾支臨時組成的隊伍斷後,現在也該撤離了吧。”對方指了一個方向,“卡諾亞,我知道你要過去找洛希爾,不會阻攔你。不過最多隻能去到聚集地邊緣,在那裡你還能帶著更多的傷員撤離,多做一點事。再往前,就會存在危險。”
“你不能使用奇異符號,也不會吟唱和溝通……”似乎是怕觸及到什麼,對方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但把弓送過去,或許能起到幫助。”
“謝謝。”這具身體有奇怪的心情產生,特別是聽到“洛希爾”的名字後,卡西亞下意識用奇異文字表示感謝。
“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