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當中,叢集墳墓是一團無盡的光,蓋過太陽和紅星光芒,硬生生將周圍一大塊空間變成自己所影響下的領域。四周充斥的不僅是有序湧動的凍氣能量,白鯨的力量也在當中穿插,看似稀少,但已經成為主要骨架,構建了整個領域的主體。
此外,作為意志集合體,卡西亞感受到一種熟悉的感覺,那是在古歷史世界樹的根系網路中穿行所體驗到的。
根系網路之中是古歷史世界樹死去的意志,那麼在叢集墳墓裡,則是漫長時間下所存續積聚的巨鯨成員的死去意志。兩者有著本質的不同,雖都是死去的意志,但叢集墳墓當中的集合體卻帶著一種仍舊“活著”的觸感。
卡西亞說不上為什麼會這樣,思緒急速運轉下,卻是很快得到一個答案。他看向叢集墳墓,露出海面的是超巨型島嶼般的冰山構體,而在海面之下,其體積遠遠超過所能見到的部分。
用島嶼去形容,已經不再恰當。將叢集墳墓當做一塊可移動的小型陸地,未嘗不是恰到好處的說法。而卡西亞得到的答案,就深深隱藏在這塊堅冰構成的大陸當中。
不清楚巨鯨群族成員是否清楚叢集墳墓的狀況,它們是否知曉當中的意志集合體,以及形成的原因。卡西亞向來抱著積極看法,認為至少是巨鯨群族的首領們,肯定清楚叢集墳墓代表的一切。
意識體的隱蔽性在叢集墳墓的領域裡失去了作用。卡西亞立即意識到新生世界樹小姐為何會以“無盡海中的南方森林”去形容它了。能構建一片異常寬廣的精神領域,本身就是“南方森林”般的行為。
“卡西亞,歡迎你的到來,我們已經等待很長時間了。”果然沒有隱蔽性可言,卡西亞立即證實了自己的分析。
“我是薩克希爾斯,你有我的情報資料。叢集墳墓之行,將由我一直陪同你。”薩克希爾斯接上話,巨大的身體在叢集墳墓左側浮起。但和與一旁的巨大冰山比較,視覺上就是一塊可有可無的黑色小斑點。
“薩克希爾斯先生,你好。”卡西亞禮貌打過招呼,關於它的情報立即浮現。不是很多,因為巨鯨群族自身的特性,關於它們的情報從來都很少。
作為白鯨計劃的唯二參與者之一,薩克希爾斯本身就是巨鯨群族的首領之一,並且是最強大的那一位。沒有參與白鯨計劃前,他就常年時間駐守最為危險的極海漩渦,監控並處理關於第三將軍和極海漩渦的一切問題。
不過在白鯨計劃之後,他便回到叢集墳墓,接管大部分權能了。
卡西亞的意識體閃爍,下一刻就去到薩克希爾斯身旁。明顯感受到巨鯨群族帶來的好意,因為在薩克希爾斯的身體上嵌入了一個裝滿淡綠色血液的罐子,由他持續供能,維持最為活躍的狀態,能被卡西亞便捷地當做意識體錨點。
“薩克希爾斯先生,我想我們之間不需要進行過多的無用交流。”用自己的血液穩固意識體後,卡西亞能感受到近旁屬於薩克希爾斯的精神體。或者說,當證實了猜測,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步驟,他就能感受到叢集墳墓所構建領域內的所有事物。
“我也是這樣思考的。”
卡西亞有下意識的表示贊同的停頓,“叢集墳墓是意志集合體。用三相大陸的形容去描述,它的本質,就是類似局域無線電網路般的局域根系網路吧?冰山內部,恐怕不僅是歷代死去巨鯨成員的結晶狀屍體,還有著其他東西……”
“比如,一塊巨大的古歷史世界樹碎塊?”按捺住立即接入叢集墳墓區域網絡的心情,卡西亞知道巨鯨群族沒有對自己設立防禦,只要一個想法,就能探尋到一切。況且,即便存在重重防禦,藉助骨骼通訊機器,也能不怎麼困難的穿透而過。但那樣做會非常不禮貌。
薩克希爾斯發出低沉的笑聲,帶著巨鯨群族的特性,或許也有叢集墳墓的加持,意識體狀的卡西亞都能感受到震顫。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性,當中不僅僅是古歷史世界樹的碎塊呢?”薩克希爾斯彷彿陷入回憶裡,“此外,如果那一塊碎塊的狀態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是被燃燒後的焦炭狀,而是一直保持著新鮮呢?”
“總之,叢集墳墓當中凍結了很多東西。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即便是傳承未斷絕的我們,還是讓很多很多的資訊遺失在了歷史當中。當我們逐漸明白叢集墳墓的意義,開始回溯關於它的所有資訊時,才發現連同我們也不是完全瞭解它了。”
薩克希爾斯帶著一種遺憾的惆悵,“從巨鯨群族開始有意識地去記載關於叢集墳墓的一切時,它就已經存在,並且具有相當龐大的規模。就好像巨鯨群族成員將要死去的時候,它們都會回到叢集墳墓一般,這已經刻進生命本能,至於為何要這樣做,卻不再有成員知道。它們只記得要回來,要讓屍體留在叢集墳墓當中,成為它的一部分。”
“如同你說的那樣,叢集墳墓是意識集合體。核心部分的確有古歷史世界樹的碎塊。不過,當我們弄清楚了它的部分運作模式後,發現核心部分裡還有一些骨骼在。或者,稱為屍體遺骸也未嘗不可。在世界樹碎塊周圍,有著很多歷代巨鯨成員的脊柱。無一例外,它們都是歷史當中非常強大的成員,放在首領之中,也是排在前列的那一類。”
“最為重要的是……”薩克希爾斯有所停頓,彷彿是給卡西亞思考的時間。
“白鯨的骨骼?”帶著疑惑的話語無異就是標準答案。
“白鯨計劃可不是我們憑空想象出來的,卡西亞先生。我們也在回溯歷史資訊,畢竟無論是神靈時代,還是古歷史時期,都給無盡海及遺失的大陸群帶去無比的繁榮時期。古歷史世界樹、白鯨、紅星及深藍領域,它們的存在都預示三相大陸才是被遺失那個的事物,而不是大陸群在歷史當中遺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