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計劃的執行地點在後相大陸,當前時間下,看做就在聖多拉格帝國的疆域範圍內也未嘗不可。與鈾金彈陣列計劃相比,可執行性與自由度明顯多出一個幾何倍數。需要的資源、人員與機器等,雖然有要求,但非常容易滿足。
在腦袋中制定完大致計劃,藍圖輪廓和大部分細節清晰顯現的時候,麥格里就啟動腦袋中的龐大資料庫,以手術五階段的計算能力,將人員一一進行了合理匹配。
存在麻煩的聯絡都交給佩金茲和格羅特;棘手的聯絡也推給了卡西亞與新生世界樹;挖掘計劃在當天下午便開始行動後,麥格里終於從這一計劃中感受到久違的滿足感。在此之前,每天看著桌子上堆積的檔案、聽著不斷增加至二十幾位副官的各種資訊、進度彙報,心情不自主地陷入挫敗與煩惱中。
非常多的計劃受到阻礙,存在問題,需要解決和調節。執行過程不順暢變得正常,各種各樣的推遲成為常態,他竟然也無意識間習慣了。
直到挖掘計劃處於進行階段,麥格里突然“驚醒”了一樣,彷彿從一個迷濛的長夢中醒來,貫穿身體的無力和模糊在“驚醒”的剎那間消失掉。
“軍部學校斯特丹洛斯校長傳來訊息,小世界樹恢復正常,新葉轉換成深綠色,生長進入緩慢的積蓄期,對周圍環境的固定、汙染的淨化正在穩步進行。已經將觀察和維護任務轉交給一號小世界樹的特別觀察小隊,過後的持續資訊彙報將由他們負責。”
聽完第二十一號副官的資訊說明,麥格里一面翻閱手中約兩厘米厚的檔案,一面詢問到:“小世界樹栽種的後續進行到哪一步?”
“第二至第十四號小世界樹已經放下種子,都在進行生長階段前的最後準備。預計兩天後,血液、營養物質、龍類組織將解除限制,開始小世界樹自身的生長。根據一號世界樹的資料,五天後,它們將生長完畢,進入緩慢的積蓄期。其餘小世界樹,處在位置、材料和人員的運輸、配給中。”
副官說完,見麥格里沒有立即回應,選擇在一旁耐心地等待。
他知道這位奇拉安第家族的副族長、也是聯盟核心成員之一的男子,此刻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正翻閱的檔案當中。
那也是他帶來的檔案,足足超過三百頁。密密麻麻的印刷字型擠成小黑點。字型只有標準檔案字型大小的四分之一,但非常適合手術觀看,因為視力與資訊接收能力遠超過普通人類。
檔案當中有不少彩色照片、以及各式各樣的資料統計表,用於儘可能全面地展示全員手術計劃的當前情況。
這是麥格里非常關心的計劃之一,感興趣的同時,作為計劃發起人,他在上面注入很多精力,幾乎和鈾金彈陣列與挖掘計劃齊平。
數分鐘的翻閱終於結束掉,麥格里將檔案合上,放在身前桌面的一側桌角:“篩選不能取消,將要進行的第三批次、第四批次的篩選,重點範圍依舊在技術與醫護人員範圍當中。”
簡單的命令後,是麥格里輕鬆且高興的笑,“已經趕不上紅星來臨的時間了,但能有當前的成績,已經預示計劃的初步成功。”
“準備非常充足,目前還沒有明顯的問題出現。已經成為手術者、或具備手術者特徵的第一、二批次的成員,正好有戰爭與生存危急壓在身上,所以野心及力量帶來的慾望被較好地控制著。預想當中,他們製造的麻煩沒有超過預期值。”
“值得高興。”麥格里靠在椅子上,揚起頭看天花板上那深深印在記憶中的花紋。話語短暫的停頓後,話題去到另外的事情上,“阿瓦隆機構是否傳來訊息了?”
“暫時沒有。”
“持續關注。”對話在此結束,副官隨後離開。
麥格里本想簡單休息小會兒,但另外一名副官已敲了敲門框。他只能點點頭。
“麥格里大人,今天是第七天。”副官遞給麥格里檔案,“麗蘇曼小姐與數位圓桌騎士團成員將在傍晚抵達防禦城牆,休整至凌晨,便出發前往地下世界。”
“帝國礦源和三原色集團,派遣的第三批成員集結完畢。中午時分,大部分成員都登上飛空艇或遠距離重列,將在過後兩個星期內,陸陸續續抵達防禦城牆。而第一批成員處於去往的途中,預計抵達時間是明日下午。休整時間為一天,過後就將進行現場地質環境的勘測。”
“馬諾馬邊緣位置的臨時住所傳來訊息,密碼語檔案在第十三頁。”
麥格里將檔案翻到那一頁,是頗具個人風格的手寫密碼語字型,來自佩金茲。記載的資訊只有極短的幾句話——
已經聯絡諾威薩斯和利蒂希婭,挖掘計劃透過,將全力配合;摩尼可羅亞同意出動空中島嶼的野生種龍類進行挖掘工作的幫助;巨鯨群族將派出五位巨鯨,著手配合麗蘇曼進行甬道與稜鏡的建造;斯坦特和拉薇婭的聯絡延後,跨大陸的超遠距離通訊目前不可使用,且存在安全問題,等待卡西亞尋找解決辦法;
而在最後,麥格里看見自己想要看見的那句話——
利蒂希婭同意提議,謬倫對南方森林一行充滿興趣,目前正徒步前往南方森林。
臉上的笑容持續了下去,麥格里用手摸了摸這頁記載著密碼語的紙張。另一面還有幾行密碼語處理的小字:“卡西亞的試驗不完全成功,試驗將繼續;格羅特已離開臨時住所,獨自前往阿瓦隆機構,開始鈾金彈陣列計劃的鈾金彈準備工作。”
終於要開始了,麥格里心中有話語聲。隨後,他將這頁檔案蒸發,繼續聽副官的其他事項說明。
與此同時,南方森林上空,新生世界樹的樹冠上,摩尼可羅亞正望著星空。紅星光芒灑下,灼燒著漆黑的鱗片,一層粉紅色的火焰包裹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