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下退回來,拿走我的手機,把女保鏢們通通叫走。
飛鶴樓外,煙火漫天;飛鶴樓上,我只剩一個人。
服務員端著菜走出來只見到我一個人都傻眼了,一時間都不知道還該不該上菜。
“對不起,我先走了。”
我雙眼無神地看向服務員,禮貌而疏離地低了低頭,轉身離開。
可我離開,能去哪兒呢?
……
十個小時以前,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生日的最後幾個小時是這樣度過的……
我麻木地一個人走著,外面依然人山人海,人們聚在一起拍攝焰火,慶祝狂歡節,所有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我從人群中擠過。
眼前反覆浮現著蕭瑾煜離開時的那一個決絕背影,他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打醒了我……
這個世界我不是他最好的選擇,他卻是我唯一的依靠。
所以他仍然是高高在上的王,而我只能卑微地跪下聆聽,不可反抗。
這樣的兩個人……還能繼續嗎?
這一剎,我甚至忘了自己還要去找爸爸媽媽,我反覆回想著他的話,想一遍身體就冷一寸,為什麼他可以說變臉就變臉,為什麼他可以說決絕就決絕。
我撞到身旁的女生。
那女生的男朋友立刻緊張地把她摟到懷裡,怨怪地瞪了我一眼,“好好走路行不行。沒長眼睛就回家待著!別讓你家人放你出來!”
“對不起。”
我道歉,然後麻木地繼續往前走。
人山人海的狂歡節,我擠都擠不出去,人們在尖叫,人們在狂歡。
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不是一個人待著才叫孤單,在一群人中央,也能孤單得可怕……
像一抹遊離身體的遊魂,我漫無目地地往前走。
我想離開這麼喧譁熱鬧的地方,太諷刺。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自己的鞋跟卡在路邊的縫隙裡被擠斷,我才發覺自己已經離狂歡節有些遠了。
天空還綻放著煙火。
我在一家燈火通明的服裝店前坐下,坐在冰冷的臺階上,脫下腳上的鞋子。
我的鞋跟不高,只是有些細,就這麼斷了。
我拿起另一隻鞋子,奮力地掰斷鞋跟,可這隻鞋跟卻異常頑強,怎麼掰都掰不斷,哪怕我用上全身的力氣,鞋跟就是不斷。
我的手被勒出紅印。
我索性將鞋跟也卡進路邊的縫隙,奮力去掰。
“……”
有路人走過,看著我這狼狽的樣子紛紛轉頭和同伴竊笑私語。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蕭瑾煜說的對,我離了他未必活得下去,離開兩個小時不到,我就連自己的鞋子都搞不定。
一抹暖意淌過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