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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就是如此,一場傾盆大雨就這樣毫無預警的侵襲而來,風中帶著潮溼的泥土氣味,有些腥人之感。
我斜靠在窗上回想著昨日與穆天顏的見面,他真的不如當年那般稚嫩了,渾身上下無不充斥著成熟之感。
才十五歲啊,猶記得曾經他還矮我許多呢,三年不見竟出落的比我還高,儀表堂堂。難怪宮人都說,他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後來,他與我說起家裡的事情,只能用一個‘苦’字來形容。
父親為了讓他能上私塾,把積攢多年的錢全給他去上私塾,家裡卻衣食無著,好些次他都想要放棄念私塾,每次提起此話,父親總會拿起木棍狠狠的抽打他。口中還喊著“你這個孽子,老子為了你能上私塾,將來能出人投地,把家裡僅有的飯錢都給了你。為了能讓你進京趕考,將唯一一畝田都賣給了地主,你現在同老子說不讀?”
我才知道,原來穆天顏的童年是這樣過來的,也難怪他會因我一個桃子而銘記多年。
更沒想到,當年的那個孩子競能一躍龍門,登上了新科文武狀元之位。
蕭錦城對他似乎也是欣賞有佳,不然就不會邀他來到御花園了,他的前途,真的會是不可限量啊。
聽說昨夜嚴青木突然請旨去見夏雨了,這樣我的任務完成了。
待這場雨停歇後,我應該去瞧瞧夏雨了,希望她能說話算數,告訴我,到底是誰害了我的父親,我父親到底因何而死!
難道是……不想,我什麼都不去想,再怎麼猜測,今晚都是會有答案的。
忽聞風雨間有人唱道,“皇上駕副一’
一聽蕭錦城的到來,一宮的奴才們紛紛跪地相迎,我整了整被風吹凌了的髮絲,將散落的流蘇別至耳後,出宮相迎。
蕭錦城的龍靴溼了些許,他也未太在意,徐徐走副我身邊,“喝了太醫開的藥,身子好些了嗎?藥有沒有效果?”
我隨口答道,“恩,還行吧。”
其實李太醫與連城燕平給我的茶比起來根本就有著天壤之別,而且李太醫開的藥真的很苦,苦的難以下嚼。每日喝三次那種苦藥,根本就是一種折磨。
蕭錦城‘恩’了一聲便獨自坐副寢榻上,臉色有些冷凜,似乎遇見了不好的事。
我也不去詢問,等著他先對我說。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淡淡的朝我笑了笑,“怎麼了?”
被他問的有些莫名其妙,我有些好笑的回道,“這句話似乎該我問你。”
他今天確實有些奇怪,以往他遇到任何事似乎都能很好的隱藏情緒,而今卻不能了,這是為何?
“契丹那邊,連城燕平登位,封當朝丞相馬氏湘雲郡主為皇后。”他頓了一頓,沉思片刻,看向我。
他是在擔心什麼?怕我離開嗎?
“我想,要有一場惡戰要展開了吧?”我臉色依舊不變,細聲的回答。
“我必須儘快對付契丹,那個連城比起耶律寰要可怕許多。”
聽他提到耶律寰,我的胸口悶悶的,有些黯然的看著他,“兩國交戰,百姓何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