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齊緊緊隨在我的身旁,目不斜視,—語不發,這漫長的一條路格外寧靜,唯有身後精兵整齊的腳步聲與馬蹄聲,不再有人說話。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我的心情就越來越沉重。駿馬每踏出一步是出的蹄霄聲都讓我的心沉入低谷。
輕撫著白馬頸項間的那一縷縷柔猾的細毛,頭有些昏昏沉沉。
這條漫長的路很快使結束,前萬火光點點,一大批與之相當的人馬已經早早駐紮於此,我第一眼見到的便是耶律寰,他手握馬前韁繩,目光瑣定於我的身上,但是我卻沒看到一直與他寸步不離的連城。
對上他有些蒼涼的眸我有些心虛,還有些恐懼。
我們在離他們有一丈之遠時,停下了步伐,“大汗來的可真早,等了很久吧。”蕭錦城帶著嘲諷之音朝他喊了過去。
耶律寰始終盯著我,“你終於回來了。”一句言淺意深的話不高不低還是傳進了過來,他見我的第一句話,竟是‘你終於回來了’。
他一直在等我嗎?他不怪我的失約嗎?
我沉重的“恩”了一聲,翻身下馬,欲朝他而奔。蕭錦城立刻也隨之翻身而下,—把上前緊緊扣住我的胳膊,不讓我朝前走。
“耶律寰,如果朕用她威脅你放棄你如今所有,你願意嗎?”
蕭錦城捏著我的胳膊很用力,疼痛兒乎蔓延到骨頭裡去。
我強忍著疼痛看著對面的耶律寰,我知道現在的蕭錦城正在裝作無情,他不能露出他的弱點讓對方看出。
“蕭錦城,你果然是個天生的帝王,是的,我比不上你,因為你早己經絕情棄愛,為了鞏固權利你可以放棄任何。但是我做不到,我不會為了權利犧牲我的兄弟,親人,女人,孩子。”耶律寰的手鬆開了韁繩上前一步,“所以,為了我所重視的人,我甘願放棄一切,哪怕是這個汗位。”
蕭錦城聽罷先是不屑的冷笑,漸漸的變為蔑視之笑,“好一個重情重義的耶律寰,難怪能擄獲她的心。”陰戾之語讓我打了個冷顫,卻聞他猛的收回笑聲,嚴肅的說道,“你真當我那麼沒出息,要利用她來威脅你放棄皇位嗎?我告訴你,我很期待與你在戰場上—較高下。”
我感覺到他緊捏著我的手已經鬆開了許多,我的疼痛微微得到緩解,他又說,“心兒,是我蕭錦城這輩子唯一重視深愛的女人,你耶律寰……配的上她。”
耶律寰終於將始終投放在我身上的目光轉移到蕭錦城身上,他笑了笑,“原來你也是個性情中人。”
難怪,難怪阿齊寧願拋棄手足之情,也要站在他的身邊,他們之間的兄弟情儼然已經比親兄弟的情誼更深……不過他也終於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原因!
此時的蕭錦城已經將我的手完全鬆開,“你走吧。”
他沒再看我一眼,背轉過身不去看我,我側首凝望著他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咬牙轉身朝著耶律寰走去。
我的腳步很沉重,每走一步猶如千斤重,我的頭亦有些暈眩,是受剛才害喜的症狀所影響吧。
可是,才走了幾步我便突然頓住了步伐,耶律寰那千年不變的柔光今日卻有些黯淡,風動了他的髮絲,擋去了他的眼眸。
見我不再前行,他邁開了步伐朝我而來。
看著他一步步的接近我,我在心中下一個決定,從這刻起,我就是月妃,心裡只能有他,我必須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一個母親的責任。
在對面火把的照射下,刺的我眼睛有些疼痛,正欲邁開步伐朝前走時,幾道銀芒由正前萬黑夜之下劃出。
此刻的場景讓我想到那日耶律誠然對我的射殺,我的第一個反映是箭,第二個反映就是蕭錦城。
我倏地回身朝依舊背對著我的蕭錦城大喊,“躲開!”然後邁步便朝他衝了去。
蕭錦城聽到我的聲音,第一個反映是回首望我,目光有隱隱有悲痛,似乎還沒反映過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在離他兒步之遙外,停住了腳步,用全身擋在他身前……一切,都要結束了吧。
同一時刻耶律齊也由馬上跳了下來,朝我奔來,“閃開。”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朝我嘶吼著,臉色蒼白如紙。
當我以為全身會中箭之時,卻沒有感覺到疼痛,而耶律齊的步伐竟停了下來,蕭錦城原本茫然注視我的目光也轉向另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