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那抹孤寂的背影,孤傲清絕。
忽然前方的他停下腳步,回收凝視著我,“走呀。”
我卻仍就未動,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他嘴邊的一抹淡笑久久沒有回神。
“你……”這是一股很奇妙的感覺,前面的人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笑容也未變,雙眼中仍就毫無一絲溫度,可是他現在看著我的目光卻很怪,真的很怪!
“要朕抱你進去?”一句似認真似玩笑的話從他口中逸出,我又是一愣,隨後笑道,“好呀。”
這一刻,我忘記了我是誰,他是誰,我也只是玩笑的回答一句,可是沒想到蕭錦城竟然真的往回走到我面前,直接打橫抱起了我,大步邁向寢宮。
我雖然訝異,但是卻也並未表現出來。
“皇上,榮王的案子……大臣有何建議?”我有些欲言又止,稍作試探的問道。
“你想如何處置?”蕭錦城聞言只是俯首凝視我一眼,竟然將問題直接丟給我。
我沒有直接回答,心裡思量著他這麼問我到底話中何意,是在試探?
我裝作悵然一嘆,輕倚進他懷中道,“皇上的家事,做奴才的不便多言。”
我的話引他嗤笑一聲,倒有幾分戲虐,“即知不便還敢試探,是真不便還是不敢?”
他已抱著我走進寢宮,守衛在外的奴才順手將朱門輕輕關上。
看著關閉上的朱門,我的心口一緊,看向他的眼眸,卻見他並未看我,但是卻知道他等著我的回答,“奴才只是覺得,畢竟榮王是皇上唯一的親人,雖不……”我小聲的想要替蕭亦然說話,卻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打斷,疑惑的凝視著面前笑得格外虛無的他。
他一邊笑,一邊將我輕柔的放在柔軟絲滑的龍床上,一臉高深莫測的凝視著我片刻,“嫁禍他的是你,如今想要幫他脫罪的也是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因為他的話,我的心下一緊,呼吸也是一屏,他……他竟然知曉?
他既然知道是我嫁禍給蕭亦然的,為什麼他不直接將我抓進去,而選擇放過我?我雖然沒注意蕭錦城稱呼上的改變,但是大腦中卻突然想到一個人,耶律齊!
難道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蕭錦城布的一個局?
我記得,當我推開西鶴園緊閉的朱門時,第一個闖入我目光中的就是一個黑衣男子用一條白綾緊緊的纏住太后的頸項,她似乎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所以並沒有掙扎,只是用陰測測的眼睛看著站在門外的我,那樣詭異的眼神,讓我渾身冰冷,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最後帶著詭異的笑容睜著眼睛,雙手如凋零的落葉似得飄落垂下,最後渾身虛軟的跌至冰冷的地面上,目光始終陰測測的看著我的方向,彷彿…...是我親手殺了她一樣。
耶律齊撇了一眼始終僵在門外的我,眸光閃過一抹複雜,最終取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想要塞進已經死掉的太后手上,藉著慘淡的月光,一個‘然’字反射在我眼中,我立刻明白這是一場嫁禍。
“等等。”我出聲叫道,急促的聲音飄散在四周,略顯森冷,“為什麼?”
據我所知,耶律齊和太后並沒有任何過節,他為什麼要來殺了太后,為什麼?
耶律齊沒有回答我,只是抬起腳繼續想要離開。
“用這個似乎更容易讓人信服。”稍一用力,我將玉佩擲了出去,它在空中畫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最後落在耶律齊的手上。
他仍就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默默的將手上的玉佩又重新放回到我的手中,消失在我面前。
片刻後,我狠狠的將手上的食盒擲在地上,什麼都來不及多想,迴盪在腦中的全是太后那雙幽怨的雙眸,狠狠的瞪著我笑著,那一幕落在我的心上,刻在我的心頭,揮之不去。
那時的我根本來不及多想耶律齊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是受誰指使,只是知道,耶律齊要嫁禍給蕭亦然,春蕊的死再次湧進腦海,若不是他故意騙之,若不是他總想著如何扳倒蕭錦城……又怎麼會逼得春蕊跳出來,一想到此,我變狠心助了耶律齊。
知道現在蕭錦城的一句話,瞬間將我敲醒,更讓我認清了一個現實,耶律齊是受了蕭錦城的指使,只是為了嫁禍給蕭亦然,把太后留到現在就是為了試探蕭亦然是否忠心自己,一旦他有二心,那麼就是今天的場景。
蕭錦城究竟在什麼時候就已經開始布了這麼大的一個局?他的心思竟然如此深?
“你可是今日的事情,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料想到了。”他的聲音悠悠傳來,打斷我的此刻思緒,“當日我逼宮,將蕭錦炎毒死,我就知道,亦然的野心已經不滿足於一個小小的王爺,他看我的目光也不在是以往的信任,這個女人的死,本來是一箭雙鵰,其一是可以將野心勃勃的蕭亦然剷除。”他壓抑著不住湧動的情感,聲音微微顫抖,緊握著我的手有些無力。
“其二呢?”我一字一語的將話突出,才終止,方才驚覺,他和我說話一直在用‘我’字,而不是朕。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心底一陣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