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她?你竟然說,愛她,難道我就不值得你愛?”
耶律齊將滄然的目光轉向一直立於蕭月身後的我,唇邊勾勒出茫茫之笑,“我的心早在第一眼見到她就全部給了她,再容不下任何人的駐入。”
他的聲音終罷,換來的是蕭月狠狠的一巴掌,四周靜的只剩下我們的呼吸聲在交錯著。
我看著耶律齊那嚴肅認真的目光,已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我此刻的心境,這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公然坦承他的心,我一直以為他對於我的情感,僅限於我對他的救命之恩。疏不知,竟早已種在他心中,如此深。
他說他從第一眼就愛上了我,可是他的第一眼,應該是當時,我躺在大街上,那時候的我那麼狼狽,絕對不是那時候,那麼就是在鎮北王府我戲弄了他那次!
天啊,好亂,真的有點亂了!
……
臘月已至,除夕將臨,往年此時早已是冬雪散盡,白雪紛紛鋪滿地,可這個潤冬卻未見皚皚冬雪之蹤跡,唯有北風吹盡枝頭葉,朔風勁襲衣袂裳。
我在井邊洗著厚重的衣裳,雙手早已凍的通紅,腰也直不起來,但是我依舊不間斷的揉搓著。
孃的,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無比懷念現代的洗衣機!這冬天洗衣服真是要人命啊!
不過,雖然我心裡不斷咒罵,可是也不敢停下手裡的工作,畢竟這些衣裳都是宮裡比較得寵的娘娘的衣裳,我若是洗不完就要遭殃,晚飯沒的吃。
說到得寵,我總是覺得看不明白蕭錦城到底要為什麼那樣做,一旦事情被抖出來,他就不可能穩坐現在的位置了,他到底在做什麼,不,準確的說,是他在賭什麼?
我的手不斷的揉搓著手裡的衣裳,自春蕊死後,心悅宮的奴才都被遣散,而我則被譴到琴音殿服侍一個劉貴人,聽聞那日雅夫人也曾想討要我去千鳥宮做奴才,只不過這位新來的劉貴人仗著自己父親剛剛立了軍功,所以就先她一步。
雅夫人雖然也很生氣,但是畢竟人家是新人,父親又剛被皇上加封,所以就算在不滿,也只能放手了。
之前我不太明白,但是看見這位劉貴人每次看我那種似嫉又羨的目光和總是對我冷嘲熱諷時,我才知道,原來是,耶律齊拜託她的!只不過,她看我的目光,總是讓我疑惑,她是耶律齊認的義姐,比耶律齊大了3歲,進宮前就與耶律齊相識,按道理,她與我並沒有什麼衝突,可是她看我的目光為什麼像是看見了情敵一樣?
不過,不管她對我到底存了什麼心思,我仍舊很感謝她,如若不然,我現在定是在雅夫人那受盡苦頭。
我可沒有忘記上回在千鳥宮曾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她更不會忘記。
這個劉貴人打從第一眼見到我起就在為難我,因為她莫名的態度,所以我在這裡過的並不是很好!
有些事情,她也不好太過分,畢竟耶律齊在那呢,所以也只是一些無傷大雅的事情,我也並不在意。
只不過,每當夜深人靜時,總是咒罵著暖暖把我寫的這麼苦情!
“你聽說沒有,正月初一契丹的皇上會來我朝見皇上,兩國遞交停戰協議噢。”與我一同洗衣的宮女淡雲突然說道。
“是麼?”我依舊不停手中的動作,狠狠的揉搓。
“到時候會有一場盛宴啊,我若能去瞧瞧就好。”她發出嘆息的感慨,似乎真的很期待去瞧瞧。
我也因她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立刻側首問道,“什麼盛宴?”
“你還不知道嗎?契丹的皇后連城錦湘會在宴會上獻舞,而我朝因為是東道主,所以就有夏貴妃、雅夫人獻舞,我最期待的還是雅夫人的舞姿,聽下人說起,她的舞姿宛若天水洛神,翩若驚鴻之勢,只要有人看過她的舞蹈將會終身難忘,而雅夫人也正是因一曲飄雪舞獲得皇上的垂愛,一朝封為夫人,受盡萬千寵愛的。”
她後面再說了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知道,那場盛宴是個關鍵。
連城錦湘……
我將滿手的水漬用力甩幹,一個箭步往琴音殿跑去,而淺月則是驚愕的望著我,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當我氣喘吁吁的跑進琴音殿時,卻看見劉貴人和耶律齊正在說些什麼,她一見我沒規矩的衝撞進來立刻將臉沉下,“這裡是你這個奴才隨便亂闖的地方?”
突然看見耶律齊沒有一絲避諱的出現在後宮中,我也為之一愣,但是因為劉貴人是耶律齊的義姐,所以也並未多想!
“貴人娘娘……關於正月初一的晚宴,奴才想……”
“不行。”截斷我話的人出乎意料竟不是劉貴人,而是耶律齊,我驚訝的望著他,心中還有不解,他為什麼要阻止我?
我凝視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不語,我又將目光投放到劉貴人臉上,“奴才是想在盛宴那一日……”我的話又被耶律齊的一句“不行”給截斷,我憤然的瞪著他,他彷彿沒看到我的目光,淡淡的朝劉貴人行了個禮,“臣帶這個不守規矩的奴才出去。”
“慢著。”劉貴人突然出聲阻止,優雅高貴的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著我,“你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