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城。”我毫不猶豫的說出來,結果他聽完之後就是笑了笑,笑的很輕,夾著幾分凌傲,這樣的表情是我第一次見。
“你猜,貴妃娘娘找我們家春嬪說什麼?”肖倩將頭湊過來問我,瞬間擾亂了我的思緒。
此時的耶律齊恍若沒有見到我一般從我身邊略過。
我轉頭看向一臉詭異笑容的肖倩,“你想知道?”
她立即點頭毫不掩飾好奇,“當然,如果是普通的事情,貴妃娘娘怎麼可能將我們支開,肯定有什麼秘密。”
“做奴才的就是要守好自己的本分。”我口中雖然說得斥責的話,但是心裡同樣也是疑惑不解,夏雨怎麼突然找上春蕊了呢?
一個是貴妃,一個是嬪,她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矛盾衝突,更何況如今的春蕊已經謹小慎微,夏雨又何必為難她?!
直到春蕊一臉慘白的從夏合殿走出來,腳步虛浮,目光呆滯,我想要上前攙扶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我怔然的站在原地,看著情緒波動如此大的春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令她如此,她的樣子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
我快步的跟上去還沒有問出口,就見到春蕊猝然倒在地上。
春蕊的意外暈倒,讓原本留在千鳥宮的蕭錦城改變主意,他竟然頂著寒風趕到了心悅宮,我瞧見她看著春蕊的冷漠的臉,心裡面一片冰涼。
此時的春蕊軟躺在床榻上不住的咳嗽,隱隱像是要把肺子咳出來一樣。
這個病其實在我進宮後春蕊就已經有了,她的這個咳嗽正是因為連城錦湘的那一腳,踹傷了肺部,後來又沒有得到好的醫治才落下的,我多次勸她請御醫,可是都被她拒絕。
“皇上,請御醫為娘娘瞧瞧吧。”今日春蕊的咳嗽與往日都不太一樣,我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不—不要—請御醫。”春蕊著急的阻止我的話,此時的她已經語不成句。
蕭錦城像是猶豫了很久,才緩緩的坐在床榻邊,彷彿想要說什麼,但是卻沒有出說口。
“王爺……”春蕊突然一改稱呼,喚他以前的稱號,“春蕊不怪您,一點都不怪您,只是春蕊不捨,不捨就這樣丟下您,現在小姐已經不在了,如果我在離開,那您就真的和小姐徹底斷了呀!”她的眉頭因疼痛而深鎖,淚光湧現。
蕭錦城依舊沒有隻字片語。我的心頓時心如刀割,對於她口中的話,我直覺的認為春蕊一定知道了某種秘密。而這個秘密最終會將她……
“不,你不能死。”我大喊一聲,衝向床榻前,直接彎腿跪了下來,緊緊的摟著臉色蒼白到不能再蒼白的春蕊,生怕我一鬆手她就永遠的閉上眼睛,“娘娘只不過是小感風寒,喝幾副湯藥就好了,怎麼會死!”
“傳朕旨意。”蕭錦城突然鬆開他的手,由榻前站了起來,轉望窗外的漆黑夜晚,聲音低沉,“春貴嬪溫婉端莊,聰慧靈巧,深得朕心,冊封正一品春妃。”
聽完這個旨意,我的手一鬆,癱坐在地上,不住的冷笑,他以為春蕊要的是身份嗎?他難道就沒聽明白春蕊剛剛說的話嗎?到了今日,春蕊都沒有一點怪過他,還想著要用自己的性命幫他保住秘密,可是他呢,他做了什麼?春妃……
我的恨立刻用了上來,他為什麼不去請御醫,不為春蕊診治,他為什麼不說一句體貼的話語,他為什麼……將春蕊狠狠的推開。
一個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男人,就算是貴為皇上又有什麼用?!
我努力的剋制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和強烈的恨意,我要忍,我要忍到查清楚,春蕊到底知道了什麼秘密,而夏雨要將她置之死地。
整整一夜,我和蕭錦城守在春蕊的身邊,期間我一次都沒有合過眼,春蕊一直睡得很安詳,偶爾還會咳嗽,但是卻沒有之前那樣重了,可是臉色看上去卻越來越不好,從慘白已經變成了一種蠟黃色!
“皇上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奴婢照顧。”
蕭錦城緩慢的看向我,鷹戾冷凝的望著我,“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你是誰!”
我全身僵硬,目光似期待又似憎恨,又似害怕的看著他,久久沒有說話。
“你與蕭亦然是何關係?”倏然,就在我考慮要不要說出來的瞬間,蕭錦城接下來的話讓我把即將開口的話又噎了回去。
一陣輕笑逸出口,我低下頭,沒有回答。
還以為他認出了我,原來……原來我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死了。
“奴才不懂皇上的意思。”我在他緊迫的目光下,一臉平靜的回答。
“是嗎?”顯然,我的回答他並不信。
“如今春妃命在旦夕,您還有心抓姦細,還真是一位好皇帝!”我聲音中的諷刺沒有任何遮掩。
“你……”他的眼中突然出現一絲迷茫和無措,看著一臉冰冷的我,像是肯定什麼般的和我說道,“亦然告訴我你就是安懷心,他以為他找了一個和安懷心一樣的女人來到朕身邊,朕就會相信他的陰謀嗎?”他突然冷冷的笑了一聲,然後一臉輕蔑的看著我,“就憑你,也配和她比!”
此時的我完全怔住,蕭亦然竟然告訴他我就是安懷心?!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難怪蕭錦城如今看我的目光和初見時完全不一樣,就算他剛開始會懷疑,但是經過蕭亦然這麼一說,就算他懷疑我,現在也肯定不會在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