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嘴角含笑,低眉合掌道:“阿彌陀佛,施主難道不明白,方外之人不見血腥,怎麼道長在遠寒寺修煉多年,這點執念還是看不破呢?”
那人略一怔然,隨即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扯下蒙臉巾露出一張年輕的臉,靜渠冷哼一聲道:“難道大師就不是方外之人麼,連你這高僧都做不到六根清淨,又何必假惺惺的責怪我?”
忘塵搖了搖頭,道:“道不相同,我等為完成他人所託,而道長怕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忘塵頓了頓,藉著道:“其實從我等一開始進了遠寒寺開始,道長便故意引我們注意往生塔,那時你便動了殺機,我只是好奇究竟有誰能有指使的了你?”
靜渠臉色微變,惱怒道:“好聰明的和尚,恐怕你這輩子也不知是何人了?”
說罷,只見他的手中寒光一閃,原來他懷裡還有一把小刀,刀鋒破風而來,鳳傾心手中一橫骨刀揮出,刀光如水硬是切斷了迎頭的刀鋒,鳳傾心攜起忘塵連化作疾風后退一步。
靜渠不甘示弱,縱身一躍凜冽小刀攜著殺意由上劈砍而下,那鋒利無比的刀刃渡上一層逼人寒氣,竟有雷霆疾發之勢,讓鳳傾心有種無法言語的壓迫感!
鳳傾心抿起唇角,一掌推開忘塵,身形飛起,手腕一轉,朝著靜渠橫刀一砍,而後輕柔的身子便如飛燕懸在半空,利落的轉了幾轉,秀腿高抬一腳便踢在靜渠胸口上。
鳳傾心輕巧的落在地上,回身拔起砍入蠟燭臺里長刀,迎風揮出,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靜渠咽喉,靜渠見狀大吃一驚,向後疾退幾步避開那長刀致命一擊。
鳳傾心二人得了一個間隙,縱身一躍便跳入蠟燭臺下的暗洞裡,待二人身形盡消,那暗洞的大門嘎然關上,牆壁上再也看不出痕跡。
靜渠惱怒,看著蠟燭臺陰惻惻一笑,舉刀便將那開關毀掉,嗤笑道:“我看你們怎麼走的出來。”
鳳傾心和忘塵二人下了地洞,一股腐爛的穢嘔之氣撲鼻而來,鳳傾心掩住鼻息才沒有吐出來。
忘塵吹亮火摺子,一星紅光映出兩張的臉,二人相視一眼,卻又嘆息道:“那道人沒有追出來,恐怕這暗室機關被他毀了。”
鳳傾心怒斥一聲:“看來是有人想讓我們死,這十緞錦中定是藏了天大的事。”
“我們下去看看,不知這暗洞通向哪裡?”
忘塵抬腿邁下臺階,暗洞臺階很寬,足以讓二人比肩而走,鳳傾心感覺他的呼吸噴在臉龐,讓她心頭微悸。
沒想到,她活著的時候沒有機會與他單獨相處,反倒是死了以後卻日日相見了。
真是造化弄人。
鳳傾心苦澀一笑,她此時倒希望這石階永遠也走不到頭。
突然,忘塵在她耳旁輕喚:“傾心。”
鳳傾心立刻回過神來:“何事?”
忘塵低眉淡道:“已然到底了。”
鳳傾心略有些尷尬,抬眼向洞底看去,只是這火摺子的光太過微弱,連腳下都看不透。
“摸摸壁上可有燭臺?”忘塵率先走下臺階向石壁上摸去,鳳傾心緊隨其後,黑暗中,她感覺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咯腳,她用腳向一旁踢了踢,沿著石壁而走,一路向前摸索著。
果不其然,沒走了幾步,她便摸到一個蠟燭臺,鳳傾心皆時大喜,呼喊道:“忘塵,我摸到了。”
忘塵輕輕應了一聲,她便看到不遠處那一點火光正向她慢慢靠來。
而就在此時,那一星火光竟在一瞬間熄滅,暗室裡連唯一的光亮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