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再有如何紕漏。
殷淮昭沉下心思,按捺住想要離開此地的衝動,耐心的安慰著傷心不已的棺材鋪夥計。
轉眼,到了第二天,當屋門開啟的時候,棺材鋪眾人三三兩兩的從屋裡出來,個個腳步都磨磨蹭蹭的,耷拉著腦袋,顯得精神萎靡不振。
明媚的陽光落下來,他們哭紅的眼睛更加的疼痛不適了。
白管事抬手,擋在眼前,不死心的看向獵戶,“大兄弟,您就再帶著我們找兩天吧,就兩天,如果再找不到的話,我們就死心了。”
獵戶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冷冷的說道:“我是真沒辦法了,也求求你們死了這條心,早點回家去吧。這時節,雨天會越來越多的,你們這些沒經驗的進林子裡去,跟送死沒有區別,我都救不了你們的。”
白管事咬了咬牙,低下頭去。
殷淮昭道:“白管事,走吧。”
獵戶道:“你看這青山綠水的,人啊,到最後可不就也是埋在黃土裡?這兒景色這麼好,也不虧的。”
“我們還是快走吧。”錢大武也受不了獵戶的這張嘴了,他們要是再待下去,還不知道獵戶會說什麼樣傷人的話呢。
眾人相互攙扶著,趕著棺材鋪的牛車,往大路走去。
獵戶伸了個懶腰,摸著懷裡的銀票和碎銀,樂得直開花,“總算把這幫死倔頭都給送走了,老子也能去好好喝一頓酒了。”
眾人走上大路,看著熟悉的地界碑石,所有人和前一次路過的心情截然不同了。
白管事望向遠處連綿的山脈,幽幽嘆氣。
他一這樣,其他人又要哭了。
殷淮昭感受這低沉的氣氛,深吸了一口氣。
手下人已經埋了羅敘妍,又割走了崔璟時的頭顱,這一樣樣的擺明了是人做的事情,他不可能把他們帶去給羅敘妍收拾屍骨的了。
明明坐在牛車上更省力,但是沒人有心思駕車,慢吞吞的走著,看著沿路的一切,似乎在回憶著與阿妍小姐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到了那日墜落山谷的地方,待月直接哭暈了過去,其他人也是挪不開步子了,跪地痛苦不止。
錢大武從車上翻出兩根蠟燭和一把斷的高低不齊的香,以及一疊紙錢,點燃了蠟燭和香,插在泥地上,然後將紙錢撒向谷底。
哭聲更響了。
殷淮昭卻覺得更煩躁了,他不由地望向西北方。
他也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