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乾孃不必生分。這大年下的,父親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異議的。”瞧見慕鳳蘭眉宇間的震驚,林炫不留痕跡的插言提醒道。
“連炫兒你也是……”慕鳳蘭萬萬沒想到兩家的淵源竟延續到了後輩身上。
“乾孃放心吧,有小妹在,林家上下沒有什麼是一道醉鳳鯉解決不了的。”心知慕鳳蘭的擔憂,林炫接著補充了一句,對於父輩間迷霧重重的過往,林炫一直都頗為好奇。
“哪來的醉鳳鯉?我可是聽到了,大哥你可不能獨吞啊。”茅屋門口,林爍豎著耳朵手腳並用的衝了出來,眼中星光閃爍,卻忘了嘴角殘留著的蛛絲馬跡。
“大哥、琅妹,這是你們的,快趁熱嚐嚐。”分發完畢,王大疏小心翼翼的將手中僅剩的那塊憶鳳糕撕開一個小口,頃刻間,周圍的香甜氣息比之前濃郁了數倍不止,正是憶鳳糕內熱氣騰騰的金玉流沙所致。
看著林炫二人臉上發自內心的幸福,王大疏將溫度適宜的憶鳳糕捧到了慕鳳蘭面前。
“娘,小心燙。”
“嗯……”接過兒子的孝心,感受著眾少年之間的融洽,眼角溼潤的慕鳳蘭由茫然陷入了沉思。
少頃,隨著黛眉舒展,慕鳳蘭內心積壓了十五年的陰霾終於煙消雲散,整個人顯得前所未有的容光煥發。
“炫兒……帶路吧。”
“孩兒遵命!”微笑應下,林炫當即引路前行。不料剛走出這片荒涼之地,一大群“鄰里”便迎面圍了上來。
“鳳蘭家的,你們這是要搬走嗎?”之前掰斷孩兒木棍的男子面色不善的問道。
“金山大哥多慮了,我和大疏不過是出去一趟而已。”聽出對方話中的深意,慕鳳蘭趕忙予以解釋。
“鳳蘭啊,你這就不厚道了。剛剛大疏明明嚷著要遷居外城,大家可都是親耳聽到的。”錢伯拄著柺杖蹣跚而出,彎腰駝背的一副老態龍鍾之象,耳力卻絲毫不受年齡影響。
“那都是大疏的玩笑話,您老又何必在意呢?”慕鳳蘭一臉的難為情,心裡很清楚眾人阻攔的目的,可惜除了打圓場,慕鳳蘭眼下確實是無能為力。
“娘,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知內情的王大疏一如既往的心直口快。
“哼!你自己聽聽!這下鐵證如山,你還有何抵賴?!”人群中又一位婦人站了出來,一番斥責再未留半點情面。
“唉,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看來這扯謊的本事還真是一代傳一代啊。”
“誰說不是呢!怎麼,這都年關了,你們打算就這麼賴過去?
一時間,尖酸刻薄四起,聽得林炫四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夠了!說來說去,乾孃究竟欠了你們什麼?”察覺到慕鳳蘭眼神中的迴避,忍無可忍的林炫毅然挺身而出。
“少俠有所不知。近三年來,大疏這孩子也不知因何患了癔症,隔三岔五的就謊稱邪魔來襲,且專挑半夜大動干戈。那一根鐵棍啊,唉!簡直舞得我等不得安生。”上下打量著林炫四人的錦衣華服,錢伯滿含期待的訴起苦來。
“住這麼遠還能聽得如此真切?真是難為諸位了!”林炫心中冷笑不止。轉頭回望,身後的破敗籬院幾近五十座,雙方的“鄰里”間隔不下百丈,即便大疏的鐵棍威勢再盛,一眾平民想借此“夜不能寐”也根本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