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時初夏,王氏離歸,攜神兵求全訂
一道緩緩的血流從王帳內一直流淌到外面,順著在土地上彷彿一隻緩慢蠕動的蚯蚓。
百步長的營帳,一個人的血量明顯不夠。
這是王帳內,安安靜靜躺著的六名女屍脖頸中流出的血液匯聚而成,六名女屍每一個都睜目瞪圓,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從面板已經變得慘白度看來,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除此之外,床榻上還安然熟睡著熊沁,嘴角帶著柔媚的笑意,似乎在做什麼美夢,與地上六具女屍形成鮮明的對比。
靳歙抱著襁褓中酣睡的嬰兒,看著夕陽餘暉的赤紅鋪滿了視線,如血的赤紅,讓空氣中都瀰漫著的血腥氣更加濃烈了。
當看到斥候的舉著勝利的旗幟從遠方趕回來的時候,靳歙嘴角揚起一抹真摯的笑容,抱著襁褓中的嬰兒柔聲道“看來你真的是天命之子,以後這天下,定然有你一份。”
不知道是被營寨中婦孺的歡呼聲吵醒,還是真的聽懂了靳歙的話,剛出生一直沒有哭的嬰兒,發出了第一聲啼哭,響徹營寨,甚至壓過了婦孺們的歡呼聲。
靳歙抱著嬰兒,等待著凱旋而來的大軍,看到被擔架抬回來昏迷不醒的田安,微微皺眉“怎麼讓王孫受如此重傷。”
“他只是受到了重傷,我們一千多兄弟戰死。”韓王信陰陽怪氣的說道,他沒有聽到之前田安的那番真摯動人的戰前動員,否則一定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麼腦殘的話。
魏豹臉色本來就難看,但是卻壓住了火氣,輕輕掀開襁褓,看著了裡面醜醜皺皺的嬰兒,粗獷的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生了啊,男孩兒?”
“全賴諸位護佑,始兒才能平安出生,諸君受我,代王孫一拜。”靳歙抱著嬰兒,跪在地上沉聲道。
“先生言重了,我們護的不只是這個嬰孩,而是大家的未來。”魏咎輕聲嘆息道。
“嫂夫人如何了?為何如此重的血腥氣?”魏豹鼻子嗅了嗅,皺眉問道。
“裡面的侍女,是王孫田儋的人,欲圖不軌,被我殺了。”靳歙神色淡然的說道。
聞言所有人都微微一驚,目光怪異的看著靳歙。
殘陽如血,卻不是真的血。
遼陽南城外,百步內已經無法站人了,人和馬的屍體混在一起,堆積在城下已經快有兩人高了,再高一些,戰馬幾乎都可以踩著著人梯,衝上城牆了。
這就是東胡王慕容賀簡單粗暴的戰法,將所有奴隸和牲畜,全部趕往遼陽城下,然後遠距離射殺,就是為了搭建這道屍梯。
面對慕容賀如此喪心病狂的戰法,城內守備的秦軍先是驚了一下,然後不得不派遣騎兵出城驅趕這些牲畜和奴隸,然後再利用秦弩遠距離防守。
但是這樣一來對於秦軍的消耗就太大了,馬跑不過遊騎,東胡也不衝鋒,nn的傷害很有限,一上午的拉鋸下來,弩箭損耗無數,王賁覺得這樣太吃虧,於是鳴金收兵,放任東胡亂來。
本來想要用火攻焚燒城下屍體,但是被朱家拒絕了。
因為朱家不但知道,火焰可以讓磚石崩裂,還會影響城牆上nn手的視線,反倒是中了慕容賀的詭計。
攻難攻,守難守,尤其是來源於後方壓力,公孫戈帶著的燕軍駐守遼陽城北,面對匈奴和塞人的攻擊一個上午就已經報過三次警報了。
腹背受敵之下,王賁第一次感受到了壓力。
當劇亢帶著人來傳第四道警報令的時候,王賁終於有些坐不住了,因為秦軍計程車氣已經有些鬆動了,再不採取行動,可能會有嚴重的後果。
“我帶著步兵親自下城結盾陣,吸引東胡遠端弓箭,朱家和王懷分別帶人兩萬騎兵從側包抄,東胡既然已經孤注一擲了,那麼就不會退,這場仗,我們接下就是了。”王賁大刀闊斧的坐在帥帳之中,對著一眾下屬沉聲道。
“大將軍稍安,天馬上就黑了,東胡此番應該糧草不濟了,拖過今晚,他們必然會主動攻城。”王懷連忙出列到,主帥親自上陣穩定軍心,這是趙括那種窮途末路才能做得事情,秦軍還不止於此。
“騷擾一整天了,他們應該也有些疲乏了吧。”朱家眯著眼笑道“不過大將軍確實不宜親自出戰,不如讓趙佗將軍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