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打水來吧。”
太監打水進來,他洗漱完畢,吃過早飯,走出燕明宮,朝皇帝的金殿走去。
這個時間孟琮應該在金殿和大臣議事,肯定沒有時間見他,他先去側殿候著,就算是補覺,也得去他那裡補。
孟琮下了早朝,側殿是必經之地,他到那裡時,只見皿曄躺在矮榻上,睡得正香,甚至還有微微的鼾聲。
“這孩子,怎麼大上午的就在這裡睡了?”孟琮寵溺地笑笑,走到近前,小太監欲要把皿曄叫醒,被他伸手製止,“讓他睡吧。”
皿曄卻睜開了眼睛,揉揉惺忪睡眼,一眼看見皇帝,忙起身作揖:“陛下,您來了。抱歉,在這裡坐著等您,沒想到就睡著了。”
“你晚上沒有睡好嗎?”孟琮在矮榻上坐下來,容公公趕忙奉上茶水,他呷了一口茶,看著皿曄。
皿曄微有羞赧:“我有擇席的毛病,昨夜初換臥房,沒有睡好。”
“唔,這個毛病不大好啊。你還是要儘快適應,不然有的罪受嘍。”
“嗯,陛下說的是。”
“行了,也快午時了,陪朕一起用午膳吧。用完午膳,一起去老七府上取玄冬花。”
皿曄毫不猶豫:“好。”
孟琮站起身來,“走吧,去用午膳。”
午膳依舊擺在了明華宮,兩個人沒有再喝酒,很快就吃完了飯,洗漱過,換了便服,吩咐了容公公準備鑾輿。
容公公準備妥當了,來請兩人出發,兩個人坐上轎攆,出發往七皇子府而去。
兩人乘坐的轎攆一前一後,前後上百人的儀仗前呼後擁,還有侍衛開道,出行的陣容蔚為壯觀。約莫一個時辰,才到了七皇子府邸。
早就有人通報進去,七皇子孟七和一眾家丁奴僕都在外面跪候,因為門前的街道並不寬敞,鑾駕只能一字形拉開,浩浩湯湯,站滿了整個街道。
“兒臣恭迎父皇聖駕。”
孟琮擺了擺手,“起來吧。朕來將孟玄帶來的玄冬花迎回宮。”
將皇帝迎進了府中,皇帝的目光在園子裡睃遊,“老七,你這府邸是不是太小了點?還沒有個嬪妃的宮殿大。”
孟七回道:“父皇,兒臣素來喜歡遊歷,不常在府里居住,況也不追求享受,這座府邸,已經很夠住了。”
尹成念跟在人群裡,心裡犯嘀咕,這宅子比一般的皇親國戚家的宅子是小了許多,但比那些商賈富戶的宅子還是要大上許多的,怎麼就小了?
皇帝道:“雖然節儉是好事,但也要顧著天家顏面。”
孟七規規矩矩地跟在孟琮的後面,微微頷首,“是。父皇教訓的是。”
一路走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的父皇卻還要他翻建府邸,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知民間疾苦。
孟七心裡微微嘆息了一聲,為著可能即將就會開始的兩國交戰趕到焦灼。
進到正廳,孟七命人奉上茶水,孟琮有些迫不及待:“玄兒,你帶來的玄冬花,搬上來吧。”
皿曄道:“陛下稍安勿躁,因為此花金貴無比,見不得風吹日曬,請陛下移步到放置玄冬花的西廂來吧。”
孟琮瞥了一眼皿曄。朕是知道這花金貴,見不得風吹日曬,但也沒有金貴到這幾步的風吹日曬都受不住,孟玄啊孟玄,你究竟打的是什麼心思?
雖然心裡嘀咕,但嘴上還是很沉穩:“好,那就去西廂吧。”
屁股還沒坐熱,一行人便又得往外走,但還沒起身,孟七就跪在了地上,“父皇。”
“怎麼?你有什麼事?”
“父皇,兒臣有一事稟告。”
“什麼事?”
“昨天從宮裡回來之後,兒臣發現,這宅子裡裡外外都被人翻了一遍,雖然沒有少了什麼東西,但兒臣覺得,那些人很可能就是衝著玄冬花來的。只因為表弟將玄冬花藏得隱秘,才沒被那些人發現。”
孟琮猛然站起來,“你說什麼?”明知故問。人明明是他派來的,但他總不能自己承認自己當賊。他眼角餘光瞪向容公公:這就是你說的謹慎小心?不還是被人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