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沒明說,孟琮自然不能為兒子分辯什麼,況且也是他兒子自找。
孟簡挑眉看了皿曄一眼,犀利問道:“你叫孟玄?雨師人?既是雨師人,可知道雨師即將要和我毛民開戰?你來津凌意欲何為?”
他這樣犀利又十分不恰當問話,孟琮卻沒有阻止。可見孟簡能得孟琮的青睞當上太子,也不是沒有因由的。這個看似粗魯無謀的太子,也不是真的一點想法沒有。
對皿曄來說這樣的試探還是太小兒科了。他微微一挑眉:“開戰?沒聽說過。我不過一介草民,一向又過得淡泊,哪裡能知道這麼些個機密?再說了,若是知道的話,我又怎麼能自報家門稱自己是雨師人?至於來津凌的目的,我已經跟陛下說明白。我就是來……”
“太子,你來找朕是為何事?”孟琮忽然攔截住皿曄的話語。
皿曄心裡微微冷笑。看來,那玄冬花的秘密,孟琮還不打算告訴他的太子。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其實還不想傳位於這位太子?換句話說,他對太子其實並不甚滿意。
罷,若能查明那一樁舊事,順便再幫一把蘇鬱岐,這一趟就算沒有白來。
“父皇。”孟簡瞟了一眼皿曄三人,意思很明顯:他們在這裡說話不方便。
孟琮卻是沒有理會他的顧慮,“什麼事儘管說,幹嘛吞吞吐吐的?”
“是。”孟簡看看皿曄三人,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稟報了:“兒臣得到飛鴿傳報,以陳垓為首,蘇鬱岐和祁雲湘在內的雨師三輔臣,一致決定要出兵挑戰我毛民,只是現在還沒有定好什麼時候出征,以及要從什麼地方下手攻打。那邊已經說了,有什麼訊息,會立馬通知咱們。”
孟琮思忖了一瞬,道:“讓那人繼續盯著。此事容後再商議,現在你的表弟來了,朕留他在宮中吃個便飯,你先去忙你的吧。”
孟七尹成念面面相覷。
尹成念:不留太子一起吃?
孟七:你以為誰都能吃皇上家的飯?
尹成念:好吧,你們皇家的人,規矩多。
孟簡告退,臨走前還不忘盯一眼皿曄:這人就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真是不讓人放心哪,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麼想的。
孟琮又與皿曄敘了些閒話,很快便到晌午,孟琮吩咐御膳房把午宴擺到了燕明宮。午宴的菜色雖算不上豐富,但勝在精緻,皆是一等一的山珍海味。
孟琮殷勤勸酒:“玄兒,來,嚐嚐我毛民的美酒。可比雨師的酒好喝,以前也有人進獻過幾壇雨師的酒,太淡,喝著沒滋沒味的。”
“請陛下見諒,我不善飲酒,雨師的淡酒都喝不慣,更不要說是毛民的烈酒了。”
孟七與尹成唸對看一眼:扮不會喝酒會上癮的麼?
孟琮道:“哎,男兒在世,不喝酒怎麼能算是真男兒呢?”
容公公瞧不下去了,在一旁點撥:“皇上讓你喝,你還是喝吧,哪有人能忤逆皇上的話呀?”
孟琮斥他:“用你多嘴,他是朕的外甥,哪裡能是別人比得了的?”轉回眸又對皿曄道:“玄兒,你要是喝不慣,朕讓人換雨師的酒上來,珍酒司應該還有幾壇。”
皿曄忙道:“還是不用了吧。陛下,我酒量淺薄,真的是怕喝多了酒有失儀容。”
“喝多了就宿在燕明宮。這是你母親生前的住所,你回來住,她應該是最歡喜的。”
再推辭就不好了,皿曄端起酒杯,狀若勉強地喝了一杯。
不得不說,毛民的酒的確是更烈些,但不過是口感烈,入腹的後勁,可比不上雨師的陳年佳釀。
一來二去,皿曄也喝了不少杯,漸漸浮現一種醉態,象牙白的臉上暈染淡淡粉紅,說話也有些不流暢了,尹成念小聲跟孟七耳語:“別人裝醉,頂多是儀態,咱們主子裝醉,連臉色都能裝出來,嘖嘖,不是對手啊,不是對手。”
孟七低聲:“是不是覺得怪好看的?”
“呸,你討厭。”
“我跟你說啊,成念,他不是你能肖想的,你看他的身份,你現在還敢對他有非分之想嗎?”
“……”尹成念不由低下了頭,“打從他和那人成了親,我就知道了,他不是我能要的。可我也管不了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