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只能搪塞容長傾:“長傾,既然來了鬱琮山,你就先放下這件事,好好玩幾天,容我想想辦法。你也知道,要打發雲太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我需要一個萬無一失的方案。你得給我些時間。”
容長傾眼眶裡已經沁出了淚水,她一向大大咧咧風風火火,極少會有這樣我見猶憐的時候,此時乍一梨花帶雨,連祁雲湘都不由心軟了。
心軟歸心軟,他卻不是那種衝動的人。
“好了,別哭了,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起早進山去狩獵。你說的事,我會想想辦法的。”
他只說是想辦法,卻最終也沒有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答應一定能幫到她。
容長傾亦是聰明人,心知這裡面的利害關係,強求祁雲湘也是不可能,只能輕輕一嘆,抹了一把淚水,道:“那就拜託雲湘哥哥你了。”
容長傾轉入月亮門中,緩緩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徒留一聲輕嘆在身背後。
祁雲湘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黯然地往他的前院走去。、
另一側,蘇鬱岐幾人住的院子裡,牆外的一株高樹上,兩個人影依偎在一起。
一個是蘇鬱岐,另一個自然就是皿曄。
因為有些距離,祁雲湘和容長傾到底說了些什麼,他們並沒有聽清楚。
即便聽不清楚,其實也猜到了他們會說些什麼。
蘇鬱岐幽幽道:“這樣對雲湘是不是不太公平?有點太為難他了。”
皿曄淡聲道:“他沒你想的那麼弱。不要說這樣的事,便是再難上十倍百倍的事,他也能處理得了。不要忘了,他是和你一樣並立朝中的中流砥柱。他沒有比你大幾歲,他的聰明才智也不比你差,甚至,他比你還要高明。”
雖然語氣極淡,但蘇鬱岐也隱隱聽出來他語氣裡的冰冷。他心裡對祁雲湘的心結,看來不但沒有淡化過,而是與日俱增了。
這真是個問題。
蘇鬱岐略覺頭疼。
“嗯,我知道。既然這樣,咱們還擔憂什麼,回去睡吧。”蘇鬱岐將一雙手抄在皿曄腰上,討好他。
除了討好,她沒有別的辦法能化解他心裡的冰冷。
這樣的討好還是有效的。皿曄手一抄,將她瘦削的身軀抄在了臂彎裡,騰身一躍,悄無聲息地躍下了樹梢,又悄無聲息地進了自己的房間。
已經子時過了。明日還要進山狩獵,應該睡了,但為了彌補皿曄那“受傷”的小心靈,蘇鬱岐討好地主動了一次。
第一次這樣主動,很是新奇。皿曄不免就探索了一下。這一探索,蘇鬱岐就沒能睡上一兩個時辰。
天微亮,所有人就都起來了。洗刷完畢,用過了早飯,都在院子外面集合。因為是進山林深處,馬車不能行,所以都要騎馬。
好在雲景也會騎馬,無需擔憂她的問題。眾人上馬,在蘇甲的帶領下往山林深處走。
誠然,皿曄也許比蘇甲更熟悉如今的鬱琮山,但對於大家的認知來說,蘇甲這個跟過老蘇王的老人才是最熟悉鬱琮山的。
西側山多生灌木,有灌木野獸便多。又因為是蘇家私有的山,平素是不允許人隨意上山的,蘇鬱岐這些年也極少上山狩獵,山中野獸便得以繁衍生息,因此山林裡的野獸特別多。
往西側山的路不好走,騎馬行了近一個時辰之後,便只能棄馬步行了。
又行了兩刻鐘,便時有小獸出沒,那些小獸沒有見過人,也不知道害怕,往來穿行無礙。
眾人在一處平緩的山坡前停了下來,商量之後,分成了兩組,一組由蘇鬱岐帶隊,領著雲淵和容長傾,另一組自然是皿曄祁雲湘帶著雲景。眾人約好了未時末仍在此地聚齊,一起回行轅。
這樣的分組,讓所有人都說不出什麼來,容長傾不願意和雲淵一組,但這一組裡又有蘇鬱岐,祁雲湘不愛和雲景一組,但皿曄都肯和他一組,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蘇鬱岐囑了一句:“大家進山注意安全,儘量不要落單,尤其是敬平公主和長傾公主,山裡可能會有猛獸襲人。”
分好了組,侍衛將弓箭都抬了上來,每人都取了趁手的弓箭,兩隊各領了一隊侍衛,往兩個方向散開了。
臨分開前,皿曄拉住了蘇鬱岐的手,神秘兮兮地將一個小布包塞給了蘇鬱岐,溫聲囑咐道:“注意安全。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無論她的個多強的人,在他眼裡,也是個需要保護的人。這種感覺真是讓人覺得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