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岐道:“誒,你是太子之尊,那種不入流的酒樓怎麼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呢,再找找吧。”
最後,打聽之下,才在街尾找到了本鎮最大的一家酒樓——和春樓。
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店裡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店夥計在收拾打掃,掌櫃的在櫃檯裡算賬,三人進門,蘇鬱岐道:“掌櫃,煩你給找一間最好的雅間。”
“哎,主子,您來了,我正要去找您呢。”說話的是塗凌,他正從二樓下來。
“唔,你怎麼在這裡?”蘇鬱岐納悶問道。
“我來訂客棧呀。不是您吩咐我的麼?”
蘇鬱岐這才恍悟:“唔,原來這家酒樓也做客棧生意呀。那正好,掌櫃的,不用麻煩再找雅間了,就做幾道你們這裡最拿手的菜,給我們送到我的房間裡去。再來幾罈好酒。”
蘇鬱岐吩咐罷,一回頭,卻見雲淵正抿著嘴角在笑,不由問道:“你笑什麼?”
雲淵笑道:“我在笑,真是巧了,我也住這家客棧。”
“這可真是巧了。塗凌,咱們的房間是哪間,頭前帶路。”
塗凌道:“天字二號。”
蘇鬱岐不由笑:“不用問,天字一號被人佔了,是吧?”
“是。”
“雲兄,被你佔了,是吧?”
雲淵不由一笑:“是,被你猜對了。如果你需要,我換給你。”
“這倒不需要。走吧,上樓。”
掌櫃的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生得好看的人,又都是有錢的主兒,早已經被驚動,從櫃檯裡出來,頭前引路,並吩咐小夥計去後廚準備酒菜了。
兩人上樓,原一和塗凌都在門外候著,蘇鬱岐將雲淵讓到客座上,驀然站得筆直,對著雲淵抱拳拱手,深深一揖,雲淵慌忙站起,也還了一揖,詫異道:“勞兄弟為何行此大禮?”
蘇鬱岐誠心誠意道:“我要跟雲兄認個錯,因為,我不姓勞,也不叫勞恣,我乃是雨師國大司馬,靖邊王蘇鬱岐。百姓送我個雅號,阿岐王。因為身上耽著些要務,不便在那種地方透露身份,所以,連雲兄也一併瞞了。蘇鬱岐這廂給雲兄雲太子道歉了。”
“原來你就是名震整個東洲大陸的阿岐王,怪不得氣宇不凡,身上自帶一股攝人心魄的威儀,倒是我眼拙了。”
雲淵和氣而笑,蘇鬱岐便也陪著笑,至於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眼拙,其實並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要先發制人,不能等雲淵來揭露她的身份,那樣會讓自己陷於被動之中。
她一向不喜歡將自己陷於被動之中,就像江州之災,因為疏於防範,因為低估了人心的惡,以致於發展到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地步!
兩人對面而坐,店夥計送上來一壺上好的茶水,蘇鬱岐親自斟了一杯,奉給雲淵,道:“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玄股的雲太子,雲太子請喝茶。”
“多謝。我也沒想到,能遇到神交已久的雨師靖邊王。先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吧。”
“雲兄客氣。我困在江州,不知雲兄駕臨,有失遠迎,還請雲兄不要責怪。”
“江州的事我聽說了,原來是蘇賢弟在江州賑災。天災人禍,真是令人痛心。”
“的確是天災人禍。”蘇鬱岐將“人禍”二字唸的尤其重,眼角餘光觀察著雲淵的反應。雲淵卻只是目露哀色,表示同情。
“對了,雲兄,你怎麼到了這個無名小鎮上?不是和我朝東慶王一起回來的嗎?據我所知,東慶王還困在嵐江之西。”
“蘇賢弟毫不知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