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嗎?”
蘇鬱岐到團柱後面站定,低聲問。
那名太醫一臉猶豫,蘇鬱岐催促他:“有什麼話你儘管說,恕你無罪。”
太醫這才道:“這個,微臣聽說,川上有一種巫蠱之術,可使人頭腦失控。呃……這只是微臣的猜想,真正的巫蠱之術,微臣並沒有見過。”
蘇鬱岐臉色沉肅,道:“本王知道了。記住,這話爛在肚子裡,不許往外傳!若有第三個人知道,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蘇鬱岐身上自帶一股霸氣,令人不自覺就臣服。那太醫嚇得只敢唯唯諾諾,連個囫圇話也不能說出來了。
蘇鬱岐從團柱後面出來,祁雲湘早注意到了,捱過去問:“你問出什麼了?”
蘇鬱岐沉聲:“被你猜對了。”
“果然是中了巫蠱之術?”
“他也不敢確定。看來,還得要找個通巫蠱之術的人來給皇上看看。”蘇鬱岐瞥向祁雲湘。
祁雲湘撇嘴道:“我猜中可不代表我知道什麼呀。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蘇鬱岐思忖片刻,道:“我倒是認識一個懂這些歪門邪道的人。”
“誰?你竟然認識了那種人?”祁雲湘立刻瞪大了眼睛。
蘇鬱岐甩了他一個白眼,“以前在戰場上認識的,說了你也不知道。你在這裡和王兄照看皇上,我去去就來。”
“哎,你去哪裡?”
“找人。”蘇鬱岐一刻不停留地出了寢殿。
蘇鬱岐出後宮,直奔外廷軍機衙。蘇甲正候在軍機衙,蘇鬱岐找到他,將自己的腰牌給了他,吩咐道:“趕緊找皿曄入宮去帝寢殿見我,記住,讓他偽裝著些,不要讓人認了出來。還有,你們路上可能會遇到阻攔,你要給我拖住了,務必讓皿曄入宮。”
蘇甲瞧蘇鬱岐很急的神色,沒有多問,立即拿著腰牌出宮去了。
蘇鬱岐再回到內廷,只聽得一陣吵嚷聲,聲音很尖銳,是女子的聲音。
聽著像是容長傾的聲音。
說實話蘇鬱岐十分怕見容長傾,但此時不見也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寢殿。
裡面果然是容長傾在鬧。看見蘇鬱岐進來,容長傾聲色驟冷,語氣也更厲:“大司馬,皇上病成這個樣子,怎的沒有人通知本宮!”
蘇鬱岐腰背挺直,淡聲道:“皇上不過是受了些驚嚇,哪裡就值得公主這樣小題大做了?臣勸公主還是回自己的宮中靜候訊息,這裡有臣和陳王兄在,一定會保皇上無虞的。”
蘇鬱岐的冷淡態度氣得容長傾說不上話來,張了好幾次嘴,才說出口:“蘇鬱岐,你竟敢對本宮不敬!”
蘇鬱岐抱拳拱手,不卑不亢道:“臣對公主沒有任何不敬之處。公主也看見了,皇上需要靜養,您在這裡大聲說話,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打擾到太醫給皇上診病的。”
容長傾氣怒得揮起了拳頭,一副要打人的模樣,但還是被理智佔據上風,揮起的拳頭比劃了一下,又怒狠狠甩了下去,道:“皇上好轉之前,本宮是不會離開的!你們嫌棄本宮說話,本宮不說便是!”
終究她只是女流之輩,且又還沒有成家,雖有公主的頭銜在,身份高貴,卻沒有什麼實權,說話沒有什麼效力。
容長傾雖一向驕縱跋扈,卻也曉得這個道理,且她明白,在無關緊要的事情上,這幾個輔政王都讓著她,但在真正要緊的事情上,誰也不會縱容她半點。
該乖覺的時候,她也會聰明地選擇乖覺,並非是一味魯莽。
玉富也已經回到寢殿裡來聽旨,親自搬了椅子,給公主和幾位王爺坐下。只容長傾坐了下來,其餘幾位王爺都仍舊是站著。太醫已經按著失心病的病症下了方子,院首親自去盯著煎藥。
三王心裡都明白,這個煎藥只是道煙瘴,最後的最後,到底會不會按這個症狀用藥,還需等蘇鬱岐請的人看過之後。
等皿曄的空當裡,蘇鬱岐朝陳垓和祁雲湘使了個眼色,示意有話要說。陳垓和祁雲湘便悄悄出了內殿,三人到外殿站定,斥退了所有人,祁雲湘問道:“阿岐,你有什麼話說。”
蘇鬱岐深深吸了口氣,“咱們應該早作打算了。如果皇上是中了巫蠱之術,那說明,有人想要害皇上。皇宮內院那麼大,能接近皇上的人那麼多,要如何才能找出下蠱的人?”
“幸而我方才沒有解散那幫侍婢太監。”
“嗯,在哪兒關著呢?”陳垓問道。
“已經著人移送到內廷司關押看守,放心吧。”
“剩下所有的人,這幾日都不許出宮。負責採辦宮裡吃穿用度的人都不許再出宮,由宮外的人送至宮門。滯留在宮裡的官員,也都不許再出宮。這幾日不再上朝,對外就稱……皇上微恙。”陳垓想了想,還是用了微恙這個理由。
“但願只是虛驚一場。”蘇鬱岐沉默了片刻,道。
祁雲湘道:“未必。我瞧著皇上,不像是受了什麼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