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小姑娘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扭曲著自己的身體,竟然從鐵鏈子裡掙脫了出來。
她的速度極快,像是習慣了這樣的攀爬,那樣的速度與身手,早已是非人類所為。
梁湛拉著阿慈退後了兩步:“不見了……”
阿慈突然嗅到了一股腥臭味兒,自他們的後方傳來,她緩緩扭過了頭去,不知何時,那小姑娘正站在他們身後。
只見小姑娘穿著一件白色卻滿是髒汙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頭長很長,眼睛依舊充血,轉動時,只覺像是兩顆血紅的肉粒在扭動。
小姑娘嚅了嚅唇,發出嘶啞的聲音,細細聽來,阿慈竟然聽懂了。
梁湛警惕的盯著她,問向阿慈:“她剛才在說什麼?”
阿慈:“在說跟她走。”
林奈冷汗涔涔直冒:“跟她走?瘋了嗎?她根本就不是人類。”
阿慈睨了她一眼:“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梁湛突然走上前問她:“你究竟是人還是蟲子?還是……別的東西?”
小姑娘並不理會梁湛,只是歪著頭看著阿慈,她的身體裡像是沒有骨頭一般,歪頭的時候,那頭都耷拉到了肩膀上。
這模樣讓三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阿慈看了眼上方,此時能滲透進來的光極少了,天黑了吧。阿慈走上前對這小姑娘道:“我們離開這裡。”
小姑娘點了下頭,帶著他們徑自往前走去。一路相安無事,原來這裡離出口只有五百米左右。
因為越來越黑暗,他們走了足足有半個小時,走出山洞的時候,外邊已經全黑了。
突然不遠處那些黑壓壓的人群朝這邊走了過來,陰風陣陣吹過,三人都被冷汗浸溼了後背,如果那些東西同時朝他們撲過來,估計他們會屍骨無存。
但他們在十步之外突然停了下來,似乎很忌憚小姑娘,而且對於小姑娘的指令。絕對聽從。
看到這一幕,阿慈他們都驚歎於眼前所看到的這一幕。
他們為何這麼忌憚眼前的小姑娘?又是為何在月圓之夜祭拜?而這小姑娘究竟是何來歷?
她究竟活了多久?種種詭異的未解謎團,將氣氛越來越凝重。
小姑娘發出一陣他們無法聽懂的訊號,那些寄生人聽罷,漸漸四散開來,像是搖控器握在這個小姑娘的手裡,只要她操控,那此寄生人便如行屍體走肉,沒有任何自己的思想,聽從擺佈。
他們跟著小姑娘來到了一處山坳裡,這山坳都長滿了草木,在幽幽的月光之下。似乎裡面還包圍著一個倒塌的房子。
小姑娘不顧一切往這裡面走去,佈滿的荊棘將她的面板劃破出許多細小的血痕,鮮豔的血滲出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面板。
阿慈覺得,那些血根本就不是她身體裡的血,而是那些蟲子吸食了活人的鮮血後,供給了寄主。
但眼前這個小姑娘,與那些寄生人又有區別。
那些寄生人,在十年或者幾十年不等,都需要換寄主再生。
而眼前這個小姑娘,控制著那些寄生人給她抓來活物,供以鮮血餵養,才得以活到今天。
這樣的關係。就像一個擁有嚴謹等級制度的體系,拿螞蟻與蜜蜂來說,以蜂/蟻王為生命的起源,統治主宰著底下的工蜂/蟻,維繫著生命族體衍生不息。
但這個小姑娘,不,應該說這些寄生人的王,比他們更高階,她還能擁有自己獨立的思維能力,並不像他們那樣,如同傀儡被操控。
看她種種行為,阿慈覺得她的獸性裡,還儲存著大部分人類的意識。而她此時正拼盡力氣,破開荊棘往裡面走,似乎是在追尋著什麼東西。
阿慈沉聲道:“我們去幫幫她。”
林奈退後了一步,十分牴觸道:“我不去,她跟我們不一樣,她不是人類。”
阿慈沒有理會林奈,拿出手裡的刀,替她割掉擋在眼前的荊棘,讓她走得順利一些。
她血紅的雙眼看著阿慈,此時蒼白的表皮已經到處都是怵目驚心的血痕,她身體裡的血不斷的滴落在草地裡。
梁湛當即也加入他們,有了梁湛的幫助,迅速了很多,眼前的荊棘與雜草終於被處理得差不多了,竟隱約露出一間坍塌已久的小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