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習慣了。”
其實剛見到這些實驗體的時候，姜凝君也不是沒有震驚過。和別人不同，她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這些實驗體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這些實驗甚至比之前愛森試驗基地那些實驗體所經歷的還要殘酷。
1731個實驗體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還有孕婦和剛出生的嬰兒。王啟明在他們身上所做的實驗用喪盡天良來形容都不為過，從那成噸的實驗資料就能看出這些實驗的殘忍與狠毒，令人不寒而慄。
“那姜教授有沒有想過要將它們都銷燬呢？”忽然，夏薇好奇的問。
“這件事軍部已經作出了正確的處理。”
見姜凝君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夏薇輕輕一嘆，又說道：“可這些實驗體活著實在是太痛苦了，它們現在雖然被冰封住了，可是之後呢？肯定還會被送到其他實驗室裡去吧？”
夏薇的擔心不無道理，姜凝君沉默了片刻後說道：“這些軍部自有定論，等科技再發達一些，它們就會得到拯救。”
“拯救？怎麼拯救啊？難道它們還能變成普通人？姜教授，這話你信嗎？”
夏薇的話像一個鉤子，挑起了姜凝君心中一直想極力隱藏的擔憂。
她想告訴夏薇：只要有時間，就會有希望。可看到女孩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睛，話到了嘴邊後，卻一個字也不出來。
其實她不信，也沒法信，人類現在要面對的是強大的外星文明，未來能不能生存下去都是個未知數，這一千多個實驗體跟人類生死存亡一比完全不值得一提。
假設有一天，人類發現這些實驗體身上有能拯救人類的線索，別說其他人了，她姜凝君肯定會第一個將它們送進實驗室。
所以她自己都做不到，又如何期望別人能做到呢？
似乎看出了她的猶豫，夏薇輕輕一笑。
“我知道你其實有很多機會的。”
“什麼？”姜凝君回頭，似乎沒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說，你有很多機會銷燬這些實驗體，是不是？”夏薇看似在問，可語氣卻十分肯定。
姜凝君聞言一震，心道：這女孩平時看著大大咧咧，沒想到心思如此細膩、敏銳。
她的確有很多機會有意、無意地銷燬這些實驗體，或許是因為心中總還是留有那麼一絲希望，再加上林青青的建議，所以這才一直沒有動手。
見她不說話，也沒有否認，夏薇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等明天這些實驗體被運走，我們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它們了。”
這話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捨，可姜凝君卻知道她在說什麼。
想動手的話，明天之前就是最後的機會了，一旦錯過，這些實驗體最終的結局如何，就由不得他們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