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一個身著花布睡衣的大媽插著腰,氣憤地瞪著我。
“看什麼看?以為大半夜見鬼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今兒不撂個道歉的話,甭想回家睡覺了…反正,我是認得你的。”
大媽咄咄逼人,我一時半會兒也跳不出這個怪圈,只能尷尬地賠禮:“大媽,對…對不住了,是我走路急,我向您道歉。”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畫風轉變得過於突然,讓我不禁又一次懷疑自己的精神問題。
“嗯?”大媽哼著聲,疑惑地瞪著我看。
我撓了撓後腦勺,也疑惑地看著她。
只見大媽突然捂著鼻子,呵氣道:“你特麼把屎拉在襯衫上了?”
“什麼?”我順著她的目光垂眸一看,半面的襯衫早已是溼漉漉地透著一股墨黃色。
“是那個母鏡屍的腐肉!”
我驚得唸叨起來:“這不是夢,也不是什麼分裂的人格!可是為什麼鏡…”
我突然收住了口,立即抬眸瞪著大媽。
“瞪什麼瞪?哎呦…我去,半夜買個頭疼藥都能碰到瘟神!得了得了,我認栽,你趕緊回家去吧。”說著大媽繞到我側邊,撇了撇嘴,便避開了。
“死老頭子,偏偏跟著我一塊頭疼…哎呦,快不行了。”我邁進電梯時,身後還隱隱傳來大媽的抱怨。
但很快…就沒了聲音,只聽見“嘭”的一聲,我忙轉身看去,此時大媽像嗝屁了一樣,倒在大門口處,紋絲不動。
出於本性,我毫不猶豫地跑出了電梯,但不過三步,我便頓住了,“不…她只是一隻沒有被喚醒的鏡…”
“鏡~屍”我又一次急剎車式的收住了口,轉而在心裡默唸出這兩字。
這個世界不只不能道出“破鏡”二字,就連“鏡屍”這兩個字,於活人也是種忌諱。
而昨夜在我夢裡對鏡梳妝的那個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突然有種感覺,或許…
“或許…一直重複出現在我夢裡的那個長髮女人,其實…就是林姝凡?”
這樣說並非毫無根據的…
我想:“若空靈鏡屍當真只想留下我對於鳳霞市的記憶,那它絕非可能讓我再知道自己的身邊潛伏著一群意識沉睡的行屍走肉…可是,偏偏在陳玥置辦了一面鏡子於我的臥房後…那個每晚對鏡梳頭的女人就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不僅如此…似乎,每一個夢境的尾端,她都會留下一條有關這個世界真實面目的線索!”
想到這裡,我是既興奮又悲傷,因為這正巧與陳玥最後的叮囑合實上了,那一句“唯有我和林姝凡合力才能扭轉多元世界的危機”,以及“歸家之處,方能安全”…如此合起來分析,不正是在暗示我,林姝凡就在我的家中麼!
我連忙轉身邁進電梯…
就在電梯門合上成縫的一瞬,我隱約地看到一片血紅的月光照進一樓的平臺內。
突然,大門處的地上,一雙腐爛的手平舉了起來…正是方才倒地的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