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汀聽完戴維克斯的敘述,沒有再去看黑翼交上來的報告。
召集幾名手下簡單地商量了一下晚上的安排,奧斯汀對奎拉夫說道:“晚上黑翼和戴維克斯跟著我,你就不用去了,你的能力本來就不適合晚上潛行。你去一趟行動部的宿舍,去看看烈熊和汶萊他們最近的安排,跟他們聊聊。帶瓶好酒過去,就算沒話說也把那瓶酒喝完。”
“您……不放心他們?”
“也不能說不放心,但畢竟他們是馮蘭特林的老手下,有些事情還是不讓他們知道的好,你去把他們穩住,暗示一下我們最近都沒什麼行動,他們可以好好放鬆。”
安排完這件事情之後,看著奎拉夫出門,奧斯汀想再商量一下行動細節,按他的本意,如果華文還在暗自外出,那他完全可以直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他擊殺。
看著外面天空壓抑的厚雲,今晚註定又是一個暴風大雪的夜,月黑風高正式殺人放火的好時機。
戴維克斯有些明白他的想法,還是暗自驚歎他的大膽。當年能在天啟城憑藉二流實力闖蕩成血手套,靠的就是無所畏懼和果敢堅決。
只是這些年習慣了跟隨審判所一步一步的計劃,奧斯汀的能力被掩蓋了許多。這次接到任務,奧斯汀突然又找回了當年那一種陰影裡一擊必殺的感覺,彷彿電流一般的興奮在他的大腦裡流淌。看看身邊和黑翼認真規劃地區路線的戴維克斯,他發現自己可能再也不是那一匹孤狼了,但心裡卻有了更踏實的感覺。
五六年前的每一次出手,他都感覺自己心裡空空蕩蕩,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把手裡的刀插進對手的心臟,現在卻有了堅實的依靠,心中的空白似乎被什麼填上了。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砰砰的敲門聲,輕快而靈動。奧斯汀戳了戳戴維克斯,戴維克斯正說得興起,下巴一抖,奧斯汀無奈地起身走向門口。
開啟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憨厚耿直的面孔,撇著嘴一臉無奈;然後則是一張熱情洋溢的臉,嬌小的個子蹦躂著從前面魁梧的身體後面跳出來,歪著腦袋問答:“奧斯汀,分開這麼久有沒有想我呀?”
“你們怎麼過來了?”奧斯汀一愣,問道。
“怎麼,見到我不高興嗎?”安娜撇了撇嘴,瞬間變化成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了這次機會。”
奧斯汀啞然失笑,說道:“行了,怎麼會不高興,只是有點意外罷了,沒想到你們回過來,快進來坐吧,你們這是剛到?”
“沒錯!”安娜不管鞋上沾滿的泥濘,直接閃身進了公寓,進門的瞬間腳上紅光一閃,瞬間汙垢全部都消失於無形。
後面進來的是莫羅吉,臉上有些苦澀:“這個小魔女現在也到五階了,你也到五階了,我卻遲遲沒有規劃好選職的道路,是在有負朱利坦大公的提攜之恩。”
的確,奧斯汀記得當初他的代號是寒蛇,精通四階元素系冰屬性的能力,後來他卻向著格鬥系發展,源力中似乎能與大地的力量相呼應,說明有著成為大地騎士的天分,但從本心來說他一直對自己元素系的能力念念不忘。
這樣的思想的確是異能者很大的阻礙,以他的天分,如果不是這樣,就算不能跨過六階的門檻,起碼也是極為接近,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兩系能力都發展到五階頂峰,卻遲遲不衝擊六階。
“慢慢來,會好的。”奧斯汀對這樣的情況也是無能為力,只得拍了拍他的肩膀權當安慰,先將他讓進屋子。
奎拉夫不知道是不是看見兩人如此優秀真的有些傷感,情緒一直有些低落,老老實實換上棉鞋走進屋內。
安娜在屋裡四處看看,戴維克斯與黑翼停止了交談,出來給安娜倒上一杯紅茶,又將兩人的大氅拿到一旁掛著。“你這裡就沒有什麼僕從雜役之內的嗎?還要你們親自動手。”安娜將有些燙手的杯子捧在手心,源力一動邊只剩下溫暖的熱量今日身體驅趕外界的寒冷,一邊呼呼吹著氣一邊問道。
戴維克斯苦笑道:“現在北望城全民備戰,哪兒來的僕人給我們這些外人。說正經的,你們怎麼來了?上面的命令?”
“對啊,莫羅吉現在成了暗騎的一個統領,只比選職者的督軍低一階,手下有五六百人,這次帶來了三百,我則是帶了五十名金雀劍士,都是二三階異能者,戰力還算不錯,還有三十元素系的控法團成員,都是編在審判所的名下前來支援。”
安娜手裡的力量似乎屬於波頓王室主導的武裝力量,獨立於官方體系之外,名字結構又極為繁瑣,奧斯汀也就還記得個大概。不過,能調動王室的直屬力量,這一點讓奧斯汀不禁多看了安娜兩眼。
鑑於安娜始終沒介紹自己的家族,開始時奧斯汀一直以為那是因為其名不見經傳,提不上場面,但接觸得多了之後,奧斯汀愈發為安娜背後的力量感到心驚。
奎拉夫在一旁補充道:“馮蘭特林大人已經當上了審判所的副所長,不過還是兼任行動部的行刑人,也就是最高長官。這次行動他應該不會直接過來,他讓我給你帶個口信,就說沒有具體指令之前,還是保持沉寂狀態,每週發回去一篇情況報告就行。我們帶來了一臺遠端傳訊打字機,現在放在住處了,以後你來找我拿。”
奧斯汀點點頭,還想說什麼,安娜一把拉住他倆:“我們可是一到這裡就把自己屬下扔到一遍就過來了,奧斯汀你今晚要給我倆整個接風宴啊!對了,奎拉夫呢?那大個子奴隸好久沒看見了,聽說現在也是跟你出生入死很多次了。”
“那不是奴隸,我把他們都當做同袍。”奧斯汀說道。突然,他想起了自己晚上已經策劃得差不多的行動,但是對方上門連線風洗塵都沒有,的確說不過去。
就在奧斯汀有些為難的時候,戴維克斯衝他使了一個眼色,動了動嘴巴。
唇語是幾人剛進審判所的必修課,奧斯汀一下子明白了戴維克斯的意思:“拉他們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