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她無法解釋她是怎麼知道的,其次即便解釋清楚,林家亮也未必相信,還有,她佔了堂姐身體的事又怎麼解釋?
林子矜來的時候,據說堂姐剛剛大病一場,差點沒命,其實林子矜心裡知道,堂姐當時已經死了,她才有機會進入堂姐的身體。
這樣的的解釋更加驚世駭俗,林子矜想想也不敢拿出來說。
還有這邊的哥哥林衛國。
林衛國被n大錄取,n大開學時間較早,林衛國前幾天就已經去了n大,直到她走的時候,他的信還沒到家。
林子矜隱約覺得,自從林衛國拿到n大的錄取通知書,他整個人就顯很是沉鬱,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
林衛國又有什麼難處呢?
各種念頭紛至沓來,所有事情攪成一團在林子矜的腦子裡轉來轉去,混成了一團理不清的亂麻。
林衛國並不知道,比他小七歲的小妹正在為他擔心。
三月底的天氣,n大的宿舍還供著暖,刷著銀粉的鑄鐵暖氣片散發著熱量,烤得搭在暖氣片上襪子冒出一陣陣奇怪的味道。
此時接近晚上十一點,宿舍已經熄燈,精力充沛的大學生們卻不肯休息,各自鑽在被窩裡,你一嘴我一嘴地聊著天。
“王小虎,你的襪子又沒洗淨,你聞聞這味兒!辣得我嗓子都疼!”
“就是,王小虎,你能不能用肥皂多搓幾遍,不要把襪子放水裡浸一下就撈出來啊,你那根本不是洗襪子,你那是晾鹹魚幹呢!”
王小虎同學也很委屈:“我洗了,洗了三遍!我這臭腳是天生的,怎麼洗都沒用!”
“哎,王小虎,你說,如果烏婭知道你腳這麼臭,她還肯理你嗎?”
“就是!”旁的人也跟著起鬨:“兩個人生活在一個屋子裡,你這腳臭成這樣,她讓你上床才怪!”
這還真是個問題,王小虎顧不得反駁,陷入了沉思。
其它幾個人卻沒閒著,興致勃勃地聊起學校的女生哪個更漂亮的話題。
林衛國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他們聊閒篇,忽然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從枕頭下拿出一個信封。
他愛惜地摸了摸信封,用被子矇住頭,在被窩裡開啟手電,從床頭的小盒子裡摸出一把裁紙刀,小心地裁開了信封。
信是梅林寫來的,林衛國一直都沒敢拆開。
他把這封信白天貼身放著,晚上就壓在枕頭底下,好幾次他想拆開,可又怕信裡傳來的是不好的訊息,最終還是放棄了。
剛才舍友們刺激王小虎的話,同時也刺激到了林衛國,他抱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想法,毅然決然地拆開了信。
是啊,如果梅林嫌他離得遠,大不了兩人分手罷了,又不是沒分過!
衛國:
你在n大還好嗎?功課能應付得來嗎?和同學位相處得怎麼樣?老師喜歡你嗎?n大的伙食你吃得慣嗎?那邊天冷,你帶了厚衣服嗎?
你瞧,離別讓我變傻了不少,明知道這些都難不住你的,可我偏偏還是忍不住要問,要擔心。
可是衛國,我真的很想你,瘋狂地想你!
不知道你那邊冷不冷?可千萬別太早換下冬衣,受了凍腿腳容易落下毛病,將來老了我還指望你揹我呢。
不知道你們食堂的飯菜怎麼樣,合不合你的口味,千萬別心疼錢,該吃就吃,錢不夠了就給我寫信,我還有點私房錢。
隨信有一點點錢,你拿著添置一件春天的衣服。哈哈,我知道你不缺糧票,就不給你寄糧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