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子遠道而來,我們應盡地主之誼,皇上,是否可以許給九公子個官職,好讓他在南笙有個安穩的居所?”
國丈的提議深得江璃的心,他眼神不經意掃向九公子身後的女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那雙眼,好像在哪裡見過。
“國丈說的極是,剛好宮中御史大官剛剛告老還鄉,九公子是否賞臉去頂一下他的位置?”
一旁的蒼子夢心中冷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奸詐。
許給閻銘玖官職,就等同將他綁在了南笙,無論人在哪裡,歸根結底都會和南笙有著牽扯不開的聯絡。
閻銘玖不傻,擺明的圈套他自然不會往裡面跳:“多謝皇上國丈好意,只是我家夫人身子弱,來南笙後出現了許多不適,大概是不能久居於此。”
拿蒼子夢來說事,不僅會顯得他愛妻心切,還讓江璃和國丈沒有繼續推搡下去的理由。
蒼子夢也附和著,故作惋惜的說道:“是啊,剛來這裡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怎得,時常頭痛欲裂,還好隨行帶了個會醫術的下人,才得以安穩點。”
“這樣啊,那朕當真時沒有這個福分。”
江璃故作惋惜,同時也開始好奇,這女子面紗下究竟是何等容貌,不光是感覺,就連聲音都這麼熟悉。
熟悉到好像以前常常聽到,又想不起是誰。
“新的一批貨已經送來了南笙,皇上和國丈可以隨時驗貨。那是最新研製的,殺傷力比上一次的要更強大些,要不是國丈給的數目好看,小生也不會大老遠跑來做這一筆交易。”
誰能想到,一個自稱小生,文質彬彬的人會幹火藥交易,並且在自己國家之外。
言語間滿是對金錢的誘惑,沒有絲毫文人雅士的脫俗。
“好,那朕明日就讓人去九公子哪裡驗貨,順便帶上先前談好的價碼。”
閻銘玖將火藥賣給南笙,在有很大的可能性會與南笙開戰的情況下。
開始蒼子夢並不懂她的用意,直到後來,在硝煙四起的戰場,踩在泥與血混合的土地上時,她才明白。
自己的每個疑惑,或許正是閻銘玖走的一步棋。
這一步棋,贏了根基,贏了錢財,使得地位站穩腳跟,財富堪比國庫。
九公子這個名字,在別的地方沒人知道,在南笙,但凡是有點野心的有點權力人都想著巴結。
上到皇親國戚,下到民官山匪。
九公子是哪國人士,他們不知道,只知其來去無蹤,居無定所,沒有什麼能夠將他拴住的事情,包括人。
回頭與蒼子夢對視一眼,閻銘玖回道:“那好,小生這就先帶夫人回去了,明日寒舍裡等著皇上的人。”
蒼子夢沒有跟他們打招呼,就跟在閻銘玖的身後離開,很清晰的能夠感受到背後一束目光,直直的落在自己後背上。
江璃的目光,永遠這麼直接。
曾經她以為江璃的眼神是帶著愛意的,現在親眼見到他對慕容蓮的態度,才知道,那時候的目光,只是完全對陌生人的而已。
什麼愛,什麼情。
是自己自作多情才對。
出了慕府大門,蒼子夢頓了頓腳步,停下,回頭,看了眼門口。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有一把火燒了這裡,燒平這座府邸,燒死裡面那個人。
閻銘玖回頭看她問道:“怎麼了?”
蒼子夢搖頭:“沒什麼,走吧。”
他們這一次的馬車很華麗,唸白喬裝成的車伕,更像是個眉清目秀的書生。
過了這麼久,再次見到江璃,蒼子夢壓抑住了自己心裡的怨恨,沒有暴露出來不該展露的,已經很不容易了。
馬車上,她如釋負重的鬆了一口氣,面紗遮掩了紅顏的疲憊。
對閻銘玖說:“來之前我以為我可能會暴露。”
“你做到了,並且做的很好。”
“可我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