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巷171號,有家酒館?阿湛,你是不是在國外吃薯條和炸魚把腦子吃壞了,你覺得你能查到的,我會查不到?”喬卿澤這句話說完,宋湛才反應過來,他確實是關心則亂了。
他們三人中,看起來喬卿澤最是跳脫,不循常規,但最聰明的也是他,很多事情他看在眼裡,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但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擔心,古人云,慧極必傷,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以,“既然你知道那裡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你又何必往那個火坑裡跳呢?”哪怕知道喬卿澤未必會聽他的,總是要試試的,萬一呢?
對於宋湛這樣明知無用最後還是說出來的話,喬卿澤的反應就是,開啟車門,上車,啟動車子,遠遠的把宋湛和他的車子甩在身後,根本連多一句的話都懶得說。
宋湛啟動車子,跟上喬卿澤,雖然對這樣的喬卿澤有些無力,但卻也覺得冰冷的身體有了一絲暖意。不論他和舒雲最後的結果如何,至少阿澤和阿瑜會永遠在他背後支援他,這就夠了!
長明巷,其實這並不是這個地方的名字,這個地方原來的名字叫寧安巷,據說是曾經封建王朝時期,某個帝王登基前的住處,帝王登基後,感念這裡的百姓曾經的幫助,改名寧安巷,就是希望天子之氣護佑這裡的百姓的生活寧靜安樂。
但現在,寧安巷這個名字逐漸被人忘記,更多的被稱為長明巷或是罪惡巷,這裡容納了這個城市全部的黑暗面,三教九流,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還有醉生夢死。
這樣的地方,喬卿澤和宋湛或多或少聽過,但以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踏足這個地方的,今晚倒是破例了。
喬卿澤也是覺得有意思的很,舒雲那個人在公司毫不起眼,長相普通,能力普通,每年公司的績效考核都是擦邊過關,但偏偏就是這樣在公司待了五年。五年裡,以他的職位,見到宋湛的次數屈指可數,卻偏偏吸引了宋湛。
平時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東西,卻偏偏在下班後出現在這種地方。公司裡的那些白領上班時和下班後總是兩幅面孔,這不奇怪,工作壓力大,想要放鬆也可以理解。但放鬆到了長明巷,那就好玩兒了!
難道他就不擔心自己被人一杯酒放倒,不能平安離開這個地方,還是說他有什麼依仗自己一定能安全離開?
推開一扇木門,伴隨著清脆的風鈴聲喬卿澤看見了裡面昏黃的燈光,輕柔的音樂,復古的擺設,和外面的混亂截然不同,一瞬間讓喬卿澤以為自己來到了什麼平行時空。
“歡迎光臨,請問兩位客人需要喝點什麼?”一道悅耳的男聲在喬卿澤耳邊響起,喬卿澤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人,首先入目的就是那雙眼睛,清澈,透亮,純粹的黑色瞳仁,好漂亮!還有隨著男人的靠近,胸口處溫度逐漸升高的玉佩,喬卿澤笑的很是燦爛。
“這位想必就是老闆了,我和我兄弟第一次來,不知道貴店有些什麼?”
來人看著喬卿澤的眼睛,失神了一下,輕笑著說:“我這裡只是一家普通的酒館,都是些自己釀的小玩意兒,難登大雅之堂,恐不合先生身份,先生不如出門左手邊第三家,那裡的也許更適合二位先生。”
“俗話說,來者是客,怎麼這位老闆偏偏把我和我兄弟往外推呢?難道是怕我們付不起酒錢?老闆放心,我和我兄弟只是普通的客人,只是想來個新地方換換心情而已……”草木氣息?香水嗎?還挺舒服的,喬卿澤鼻翼翕動了一下,暗自想到。
喬卿澤咬重了普通二字,男人的眼睛裡劃過一道暗光,很快,又恢復成了之前的和煦,“來者是客,小店怎會往外推拒客人,客人裡面請。”
喬卿澤在一個能看清整個店的情況的角落坐下,沒有酒水單子,沒有炫目的燈光,只有櫃檯後面,一堵牆的酒架上,放著許多玉製的酒壺,上面雕刻的花紋似乎並不一致。
“我和我兄弟第一次來到這裡,不知老闆有什麼推薦?”喬卿澤看宋湛一直盯著一個角落一語不發,內心暗歎一口氣,繼續揚起笑臉和男人交談。
一壺酒端到了喬卿澤的面前,酒壺很小,看起來裝酒的部分似乎也就一個成年男人的拳頭大小,至於酒杯那就更小了。喬卿澤習慣了喝紅酒,第一次看到這種酒,酒壺上面還刻著兩個很明顯的字,人生。
喬卿澤嗤笑了一下,人生又怎麼會是一杯酒能夠講述的。這種地方的東西,本來喬卿澤是不該入口的,但不知為什麼,也許是胸口溫熱的玉佩給了他安全感,喬卿澤倒了一杯酒,酒香撲鼻。
有一瞬間,喬卿澤覺得自己似乎從裡面感受到了春花秋月,夏蟬冬雪,很快清醒過來,又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入口,酒液順著喉嚨下去,一點都不辣,反而有種白開水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