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簪的簪尖兒部分,全都黑了。
這下,所有人都嚇得不敢說話了,明明是酷熱的夏天,一鋪子的人卻覺得如墜冰窖。
周興更是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尿溼了褲子。
簪尖變黑了,難道是砒霜?砒霜可是會吃死人的毒藥啊!
早知道張韞會拿砒霜給他,說什麼他也不會接那五兩銀子,他真是後悔不迭啊!
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嗎?
“東家!東家你聽我說,這不關我的事啊!幕後主謀是張韞!與我無關!真的與我無關!”周興跪了下來,立刻扯住了蘇遙雪的衣服。
“這事兒你跟我說沒用,你去跟縣太爺說吧!”蘇遙雪乾脆地說道。
“東家你給我一次機會!你給我一次機會吧!”周興急了,汗水溼透了背上的衣服。
“我給你機會,可是誰給無辜的老百姓們機會?”蘇遙雪抱著胳膊問道,“德泰米行的這些米呢,糙米我就按照八文錢一斤的舊價錢來賣,精米我就按照十二文一斤的舊價錢來賣,每人每天限買十斤!你知道這袋米有多重嗎?這袋米有一百斤,要是有十戶人家買回去了,假設一家只有三口,你這一百斤米,也至少會吃死三十個人!”
周興一聽,頓時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張韞給了你多少錢啊?”蘇遙雪接著問道。
“五、五兩銀子……”他的嘴唇有些發白,面如金紙。
“才五兩銀子你就給他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三十個人的性命,連你的五兩銀子都比不上嗎?”
“東家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是砒霜啊……張韞沒說……沒說那是砒霜……我是無辜的……”
這個年代砒霜並不容易弄到,因為砒霜是劇毒物。
不過,這個年代砒霜也不難弄到,因為砒霜在各大藥堂均有出售,用來治療肺癆等頑症。
張韞的賭友家就有一間藥堂,因此,張韞想搞到砒霜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不,你不無辜,你又蠢又壞!”蘇遙雪一點都不同情他,這種肯為錢幹壞事的人,心腸就是壞,沒得洗,他再辯解也洗不掉他為錢做壞事的事實,“來人吶,找根繩子將他綁起來,咱們今日先關了店門,一起去縣衙裡走一趟!”
夥計們的手腳十分麻利,立刻找來了繩子,將周興給捆了起來。
蘇遙雪又問道:“有人會寫字嗎?”
“我會!”一個青衣夥計說道。
“找個木板,在木板上寫上‘德泰米行夥計給米下毒’這十個字!”蘇遙雪吩咐道,“寫好了之後,拿麻繩穿好木板,把木板掛在他的脖子上!”
“東家,這會不會影響咱們米行的生意啊?”青衣夥計忐忑地說道。
“怕個毛!咱們到時候以十二文一斤的價錢賣米了,還愁沒人來買米嗎?要是實在怕,那就先煮一小把米,待煮成飯之後,拿飯喂貓抓來的還沒死透的耗子,要是耗子沒死,就證明米里面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