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當然是你親孃!你是我懷胎十月,千辛萬苦才生下來的……是我的親骨肉!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雲太妃睜大眼睛,慌亂地對著孟璟解釋。
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小心翼翼,又充滿希冀。生怕他不信似的。
孟璟冷靜下來後,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糾纏。
只冷冰冰地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道,“如果您真當我是您的親生兒子,以後就請您對阿辭好一點。”
說完,他側目掃了眼扶著雲太妃的雲蕙,寒聲吩咐道,“扶太妃回去歇著!”
“是,王爺!”雲蕙遲疑地應了一聲,目光孱弱地看向雲太妃。
雲太妃本就心虛,也不願再多留,複雜地看了孟璟一眼後,便扶著雲蕙的手,轉身走了。
孟璟目送雲太妃走遠。
很久後,守門的侍衛戰戰兢兢地上前,掠過孟璟臉上的傷口,“王爺,可要請奴才為您上藥?”
孟璟側眸,冷冷地掃了侍衛一眼。
侍衛心中一個激靈,渾身一抖,忙訕訕地往外退去。
這晚,書房的燈火亮了整整一夜。
次日清早,韓赭穿一身挺擴的侍衛裝,恭敬地將禮單呈給孟璟後,語氣微妙地試探,“王爺,您今日還要親自去回春館送定親禮嗎?”
孟璟聞言,抬頭覷了韓赭一眼,“為何不去?”
“那您臉上的傷……”
“幫本王拿頂冪籬來!”
“……是,王爺!”韓赭明白孟璟的意思,答應一聲,利落地退了出去。
一刻鐘後,孟璟身穿玄衣,頭戴黑紗冪籬,帶著賜婚聖旨與四十八抬定親禮往回春館而去……
回春館中,楚辭猶在坐堂,診脈開方,一氣呵成。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喜樂聲,她皺著眉,抬起臉,問四兒,“附近有人家成婚?”
四兒撓了撓頭,“沒有吧?我去打聽打聽?”說著,便飛快地朝外跑去。
楚辭繼續看診。
一盞茶的功夫後,四兒紅著臉,跌跌撞撞地從外面衝進來,一把伏在楚辭面前的藥案上,上氣不接下氣道,“姐姐,姐姐不好了!”
“怎麼回事?”楚辭笑著將藥方遞給病人後,轉頭看著他,疑聲詢問。
四兒臉紅脖子粗,憤怒至極,“攝政王定親了!這狗東西移情別戀,琵琶別抱,不要姐姐你了……”
楚辭聽到“攝政王”三個字,瞳孔當即緊縮。片刻後,又垂下眉目,收斂表情。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姐姐!”四兒見她沒反應,又叫了一聲,“你究竟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楚辭終於肯抬起頭來,扯笑,淡然道,“這是好事。”
四個字,如一團流雲,從她嘴裡無關痛癢地吐出。
四兒臉跟脖子更紅更粗了,“什麼好事,他跟姐姐都,跟姐姐都……”
“你住嘴!”回春館正堂人來人往,楚辭生怕他說出什麼不妥的話,忙一聲厲喝。如畫的眉眼,似冰刀一般,犀利地看著他,嚴聲道,“不管他怎麼樣,這都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你去後面,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四兒被楚辭一訓,委屈得眼睛立刻紅了。他直直地看著楚辭,心傷又倔強,過了很久,才搓著步子慢慢往藥堂後面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剛走,後腳孟璟就騎著雪白的獅子驄,在回春館正門停了下來。
他下了馬,身後跟著韓赭諸人,大步朝回春館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