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太妃尋我有何事?”去鶴選堂的路上,楚辭向雲蕙打聽。
雲蕙想到雲太妃對純宵莫名的偏愛,眉頭微微皺起,“純宵妹妹傷重,娘娘聽聞您是京城有名的女神醫,想必是想讓您替純宵妹妹瞧病。”
只是瞧病……楚辭鬆了口氣。
兩人很快到了鶴選堂。
雲蕙進去通報,楚辭在外間等著。
一刻鐘後,方有人出來請她進去。
楚辭走上前,向雲太妃行禮跪禮。
雲太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並未叫起,反是問道,“你便是近日回春館中聲名鵲起,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女神醫?”
楚辭眼觀鼻鼻觀心,挺直脊背,不卑不亢道,“女神醫不敢稱,只是坊間謬讚。”
雲太妃從鼻翼間發出一聲輕哼,極為輕蔑,“你倒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楚辭聽不慣她句句帶刺的嘲諷,不悅地挑了挑眉,抬起下巴直視她道,“太妃娘娘傳我前來,只是為了教訓我,還是有旁的事?”
雲太妃在深宮中混了這麼多年,一眼就瞧出楚辭臉上的不耐煩,當即沉下臉來,用力一拍桌子,怒道,“怎麼,本宮還教訓不得你了!你不過就是一個下九流的醫女,旁人受你恩惠,吹捧你幾分,你就真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神醫,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
楚辭娥眉挑得更高,心中不耐,表面卻不得不跪直溜了,小心應付,“民女不敢,娘娘肯費心教導民女,是民女的福分,只是恕民女愚鈍,實在不知,民女到底錯在何處,竟惹得娘娘如此大動肝火?”
“不知錯在何處?”雲太妃冷笑,一雙鳳眼極幽冷,如冰刀一般射向她,“淤泥企圖染指浮雲,草雀妄圖變成鳳凰,一個下賤醫女不顧廉恥,勾引自己的病人,本宮的皇兒,這便是你的錯!不可饒恕的錯!”
楚辭聽雲太妃說罷,用盡全身忍耐力,才沒把白眼翻到後腦勺,嘆了口氣,無奈地看著她,“原來,娘娘是惱恨我這團淤泥,意圖染指攝政王這隻鳳凰。”
雲太妃冷睨著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會髒了她的嘴。
楚辭失笑,正要拱手,道一聲告辭,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對孟璟沒有任何覬覦之心。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給王爺請安”。
接著,孟璟一手負在身後,面色冷凝地走了進來。
看見楚辭跪在那裡,他深色的瞳孔頓時一縮,並未向雲太妃行禮,而是直接走近楚辭。
他一把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看著她發白的面孔,一臉凝重地兇道,“你身子還未大好,怎麼又跪上了,不想要這條命了嗎?”
語氣極惡劣,但護短的意思卻很明顯。
雲太妃看著眼前兩人,很是不痛快地冷哼了一聲。
孟璟聽到聲音,這才想起給雲太妃請安。
雲太妃氣有些不順,“我兒這般急匆匆地趕來,是怕母妃吃了這位女神醫不成?”
孟璟拱手,解釋,“楚姑娘大病初癒,受不得累,還望母妃見諒。”
雲太妃聽他這般說,眉眼之間的神色越發冰寒,“只是給純宵看個傷,能有多累!我兒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孟璟聽雲太妃說,請楚辭是為了給純宵看傷,眉頭微不可查地皺起,停了一瞬,再次拱手道,“楚姑娘是兒臣為自己請的貼身大夫,在王府中,只需照料兒臣一人便可。”
言下之意,純宵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他共享楚辭!
雲太妃聽出孟璟的意思,眼神登時一寒,彷彿變了個人,眼神如鋼針一般朝孟璟射去,聲音也高了幾度,“你如今翅膀硬了,為了個下賤的醫女,也敢與母妃叫板。”
“兒臣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麼不敢?”雲太妃牽唇冷笑,“……你最好別忘了,你這條命,當年是用誰的命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