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如同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雙方的戰士在死去。自爆的光芒頻頻亮起,宣示著自爆者的不屈,以及無盡的悲哀與無奈。
龔墨白的目的達到了,止戈林的頑強確實超乎了先鋒軍的預料。
如果對面的是漠北四宗而非止戈林,這種情況還算可以理解,可是對方僅僅是一個彈丸之地般的中立勢力,而且此處還遠不是他們的腹地。現在就拼成了這副樣子,那到了止戈林境內是迎接大衍的又會是什麼呢?
先鋒軍主將宋毅很難想象,但這並不妨礙他屠戮敵手。既然一場試探性的接觸戰打出了決戰的味道,那他也沒必要客氣。
止戈林不比大衍更比不上漠北四宗,人是死一個少一個根本無處補充,能一口吞掉這些人也好,就當是為後面的大部隊減輕壓力。
傷亡?
沒關係。
大衍最不缺的就是人和錢。
一千多個士兵的命能換來一條渡劫的命,這筆賬怎麼看都划算,宋毅甚至很希望後面都能碰到這種好事,多一些像剛才那個渡劫那樣的狂妄之人,那此戰很快便可以結束,根本不需要花費多少功夫。
龔墨白總算沒有吧事情做得太絕,他是想借此戰將郝家牢牢綁住,但郝四爺這個人他也不敢讓其真個死在這裡。
若是因為郝四爺的死而讓郝家起了離心,那對此時的止戈林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只不過郝家這些人不能受這麼點損失就撤退,止戈林的兒郎已經拼上了性命,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郝家兒郎表現誠意的時候了。
“來人,傳郝四爺過來!”
傳令的弟子應命而去,不多時郝宏偉陰沉著臉再次過來,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蘇全也面無表情的跟隨在側。
“四爺,老夫想請你們自西南切入,救我三開洞受困的弟子出來。”
沒有廢話,龔墨白直接表明了意圖。
郝宏偉沒有說話,只是陰沉著眼直勾勾的看著他。
“有問題嗎?”
龔墨白絲毫不讓的回望過去,手微微的緊了緊。
深吸了一口氣,郝宏偉沉聲道:“可以是可以,但衍兵厲害,憑我郝家這點人手去了等於以卵擊石。不知大人可否分些人手給我,比如您身後的這些高手,有他們助陣郝某的把握要大得多。”
瞳孔微微一縮,龔墨白哪能不明白郝宏偉的意思。對方是知道了自己派了個送死的任務給他,所以才想拉些墊背的。
只不過郝宏偉的要求龔墨白是萬萬不能接受的,他身後這些人都是三開洞的精銳,每個人身後都統帥著一支衛隊。這次帶他們過來只是為了讓他們親身感受一下衍兵的戰力和戰術戰法以便回去後早做準備,順便當個監軍,可不是讓他們白白消耗在這種地方的。之前那位壓陣的渡劫已經因一時衝動而身死道消,龔墨白心疼得不得了不知道該如何向木童解釋,若是這些人也折損在此,那他只能以死謝罪了。
“銀眸前輩一人便勝過我身後這些小子萬倍,有他老人家在,怎麼能說以卵擊石呢?郝四爺太自謙了!”
話鋒一轉,龔墨白將蘇全給架了上來。
郝宏偉大怒,他郝家舉族來投可這人卻處處提防,讓他郝家兒郎去送死不說還想連蘇全一起坑殺,憤怒之下便想撕破臉皮破口開罵,可天空中卻忽然生出異象,一道漆黑的空間裂縫驟然裂開。
“什麼人!!”
宋毅大驚失色。
附近的空間都已經被他派人以陣法禁錮住了,不可能有人破入虛空,也不可能有人破入人界。可現在空間被人劈碎了,破開了陣法不說還讓他的人遭受了極重的反噬,最重要的是來者很有可能是敵非友。
能破開陣法,此人實力想想便讓人心寒。而魚貫而出的人影更是讓宋毅瞳孔陣陣緊縮,打眼一瞧除了一個女子外竟無一弱手,最差的也有道胎期巔峰的修為。
“這是...”
看著為首的仗劍之人,宋毅感覺有些眼熟,略一思忖後滿眼駭然,結結巴巴的說出了一個名字。
“葉...葉之塵?!他怎麼會在這裡?!!”
而葉之塵也有些愣神,一行人橫渡虛空卻忽然遭人禁錮,本以為是遭到了襲擊,誰知破開虛空後竟是這樣一場血戰。
瞧了兩眼,眾人均是無語。敢情他們是受了無妄之災,根本不是被人突襲截殺。
“咦?四哥?!”
一聲驚叫,郝幼瀟眼露驚喜,同時郝宏偉也發現了她,怔了怔後也是驚叫出聲。
“幼瀟??”
旋即看到郝幼瀟身邊的綠姑,郝宏偉更是愕然,揉了揉眼一頓猛瞧,終於確認自己沒眼花。
想要過去相聚,可下方的血戰卻讓郝幼瀟頓住了腳步,出身漠北的她瞧了幾眼後便認出了雙方的身份,轉眼看向了葉之塵。
“是止戈林和大衍的人!”
不用多說,眾人已然明瞭。路上便聽綠姑提及過她在皇都的“傑作”,當時便有預感,沒成想剛到漠北就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