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休默然,皺眉沉思,片刻後沉聲問道:“天地靈氣?”
“不,是道則!”
回答的不是綠姑,而是葉之塵。
他的眼中恍然裡透著驚歎,敢將毒道推想到直接從道則下手,綠姑此人確實非凡。
“看,還是有聰明人的。”
讚賞的看了葉之塵一眼,綠姑轉頭說道。
瞥了葉之塵一眼,檀休沒有為葉之塵的先前回答而著惱,他是醉心天道的那種人,此刻的他一心撲在解惑之上。
“就算你能毒得了道則,可這麼短的時間內你怎麼可能尋到我道法中的漏洞?《太虛道》是經過無數先輩應證修訂後的功法,不敢說絕對,但可以說幾乎是完美無缺的。就算有漏洞那也肯定是無法免除的,而這些弱點也早已用其他手段彌補掩蓋了過去,這麼短的時間內破析出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仙也未必做得到,更何況是你呢?”
“你這人真是...笨到家了!”
綠姑誇張的捂著額頭,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我都說了,鄭老鬼都不敢像你這樣使用道法,碰見跟你道行差不多的人還行,碰見比你道行高的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綻。這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境界問題,你所參悟到的並不能掩蓋其中的缺陷,包括其中一些用於彌補的精妙之處你根本就沒領悟出來,出手時自然破綻多多。所以我才會說連鄭老鬼都不敢這麼做,不僅他,所有人都是如此。你以為你面前站著的是個幼童,可誰又敢保證這個幼童不是個老鬼老怪幻化的?扮豬吃老虎的人多了去了,我這還沒掩飾呢你都看不出來,你不死誰死?”
檀休默然。
修為不代表道行,想起這句話他就心中發寒。
似乎嫌打擊得不夠,綠姑嘴角掛起一抹壞笑。
“當然了,你敗得這麼快的原因還不止於此,最重要的一點是你竟然不加改動的完完整整的將你的道法施展了出來。”
“這有什麼問題嗎?”檀休納悶兒的問道。
《太虛道》是太虛宮最厲害的功法,其闡釋的道和記載的術都幾近完美,根本無可改動。而他的境界還遠不到融會貫通舉一反三程度,“太虛泯天訣”又是一道他還沒有完全吃透的道法,他自然要依著功法所示來施展了,在此之前誰能想到綠姑竟會看出破綻。
“當然有問題了!”
失笑出聲,綠姑忍著笑意辛苦的道:“鄭老鬼幾百年前偷偷去看過我一次,結果被我發現了,然後就打了起來。你這招我當年就看過了,而且還不止一次,開始時也無破解之法,不過研究了一番後我便尋到了破解之道,而後把鄭老鬼打得屁滾尿流一路逃出了十萬大山,自此再也不敢踏足十萬大山一步,他怕露得太多會被我找出《太虛道》裡更多的破綻。而你這傻小子今天竟然照葫蘆畫瓢的使了出來,我輕車熟路自然破得輕鬆至極,你說你倒黴不倒黴,你不死誰死?”
饒是檀休的心性也差點沒一口老血噴死在這兒。
被連嘲帶諷的教育了一通,感情真正的根結在這兒!
“好了,該教的都教給你了,認認真真的記在心裡,下輩子投胎可記得做個聰明人,別再這麼傻了。”
綠姑終於玩夠了,檀休的臉色讓她很滿意,淡淡的說完素手一擺,身下的毒孔雀頓時疾射而出,銳利的巨喙直指檀休,所過之處無論星辰還是虛空都蒙上了一層青紫色的朦光。
檀休臉色大變,想要後退可身後的星雲也布上了一層紫意,下意識的想祭出道法破空而出,可印訣剛起又頓了下來。
綠姑連道則都能毒,他若是祭出道法會不會再次中招?
百劫道人當初露了哪些招式他根本就不知道,無從分辨綠姑知道些什麼,此刻的他頓時有種無處著手的無奈,感覺怎麼做都是錯,選什麼法都會正中下懷。
而這時毒孔雀已然欺近,他閃身讓過沒有碰到絲毫,可一套手臂還是腐爛化膿,片刻後血肉盡皆化為膿血灑落空中,只餘下一條森白的臂骨連在肩上。
催動秘術血肉再生,檀休下定決心準備不顧一切的衝出去,哪怕道法再次被綠姑識破也沒關係。拼一下很可能能活,不拼的話他今天定然會死在這裡,他就不信自己的運氣會這麼差,連續兩招都會被綠姑識破!
單手作訣法力狂催,檀休的臉色凝重至極,忽然間他的眼神陡然一凝,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鼻尖。
鼻尖約摸兩指寬的距離,一片輕盈的絨毛飄蕩在那裡,無論他怎麼移動都如影隨形,青紫的色彩和腥中帶甜的獨特味道讓他無比肯定,這,是那隻毒孔雀的毛。
眼前發黑頭腦一沉,僵滯的腦海裡只餘下一個念頭。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