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藉著沐家和宇文一組的力量,餘瑤的下落應該也能打聽的更容易。若是餘瑤真有生死之危,他再出面狗仗人勢一下,啊呸,狐假虎威一下,他就不信有誰還敢動她一根汗毛!
說到底,他人小力弱肩膀窄,硬碰硬的橫推不是他的風格,也不是他能幹的事兒,扯張虎皮當大旗來個仗勢欺人才是正道。
可笑他先前還想著怎麼去闖監察司的黑牢,現在想想還真是找死,難怪七日蟬會笑話他。
這些事其實很容易想,只是他之前一直有心結,不願往這方面考慮。此時一經想通,各種靈感潮湧而來。
他甚至妄想著老皇帝會不會失了心瘋的要讓他當皇帝,到時候他再胡亂一搞把大衍給搞滅了,是不是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真要那樣,百劫老頭是不是得帶著三山五嶽的好漢們提著錦旗敲鑼打鼓的跪謝而來?
李初一越想越樂,不由的嘿嘿樂出聲來。
渾身充滿幹勁的他猛睜雙眼翻身坐起,剛要轉身跳下床榻,餘光一掃心神大震,反手便握住了睚眥劍的劍柄。
劍沒有出鞘,李初一警惕的看著端坐在繡凳上的老者。
虎目怒眉,一嘴的短鬚,鼓脹的肌肉根本不像個老頭,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可詭異的是,對方那張不怒自威的老臉上此時卻掛著格格不入的溫柔,一雙清明的老眼裡滿是激動和複雜,看見自己發現他時不由自主的要起身迎來,可屁股剛離了凳面一絲,他張了張嘴又坐了回去,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
眼神一閃,李初一便猜到了這人是誰。握住劍柄的手放了下來,也不扮個凳子,直接盤膝浮坐在了原地。
“來了?”
沐方禮微微一怔,他想過很多種開場白,卻沒想到李初一會這麼跟他打招呼,就像是跟個許久未見的熟人偶遇了似的。
可隨後,他便激動起來,因為李初一沒發火,也沒冷淡待之,這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開場。
說實話,他剛才也一直在糾結該如何跟自己這位從未謀面的外孫搭第一句話,直到李初一開口時他也沒糾結出個結果,李初一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也算是替他解了圍了。
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可話到嘴邊時,沐方禮也只吐出兩個字:“剛來。”
強忍著沒翻白眼,小胖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想了想後索性念頭一放,直接話趕話的道:“怎麼不叫醒我?”
沐方禮鬆了口氣,他就怕李初一說完一句就沒下文了。聞言微微一笑,他面色慈祥的道:“看你睡的沉,不忍心叫你,反正左右無事,索性等你醒來便是了。”
說完頓了頓,他又略帶些小心翼翼的問道:“睡飽了嗎?睡得可好?”
“很好,很久沒這麼好過了。”
李初一由衷的點點頭,復又眉梢一動笑問道:“沒經過你允許睡在了這兒,你不會生氣吧?不過你放心,我睡歸睡,但沒挨著床,一直隔著一層呢,您老想生氣也沒理由!”
說著體表道元一現,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還在李初一的眉腳間辨尋著女兒的痕跡,結果聽李初一這麼一說,沐方禮的眼眶頓時紅了,心裡說不盡的酸楚和疼惜。想要起身過去摟著他,可終是沒敢,擔心這樣會太過孟浪,會嚇著他。
深深的吸了口氣,略有些顫抖的緩緩吐出,沐方禮的老臉上綻開了一個無比溫柔的笑容。
“孩子,這裡是你的家,這棟屋子更是你母親出閣前的閨房,你想睡就睡,沒有人會怪你。別說這裡了,整個沐家乃至整個大衍,只要你看上的地方都可以當成是你的,只要你開心就好!”
“這樣啊,老爺子你挺厲害啊,口氣快趕上我家臭老頭了!”
讚歎的咋咋嘴,李初一笑容一斂。
“不過,這裡怎麼就成我的家了?老爺子您糊塗了吧,逮誰都認親啊?不需要滴個血認個親,或者用你的衍術來個追本尋源啥的?”
“呵呵,根本不需要,你就是我的外孫!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看看你胸前的金鈴,那是你孃的本命法寶,除了她和你以外旁人根本無法觸及,連我也不行!那,就是你的信物!”沐方禮指了指李初一的胸前,笑眼中閃爍著苦澀和追憶。
“什麼金...我...我去他道士的,這什麼時候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