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失笑搖頭。
“客官,恕小人魯莽多嘴幾句,您若想投靠宇文皇族倒還是可以的,投靠他們就是孝敬朝廷,或考取功名入朝為官,或參軍入伍軍功拜將,兩個都可以。但沐家不可能,沐家很封閉的,極少招攬外人。除非您有什麼獨一份的天賦異稟,能入了沐家某位老祖宗的眼,否則絕對沒有可能。哦,對了,還有個法子,如果您能俘獲沐家某位丫鬟的芳心倒是可以入贅進去,不過得改姓沐,而且還是連旁系都算不上的下人。只不過依著客官您的脾氣,我看這事兒夠嗆。”
李初一頓時不願意了:“我脾氣怎麼了,多好?我欠你錢了嗎?再說了,怎麼是丫鬟,你說錯了吧?要俘獲也是俘獲某個小姐的芳心才對吧?”
小伍一扯嘴角,費了好大勁才忍住沒擠兌回去。
想了想,他說道:“客官,沐家的丫鬟也是沐家的血脈,只不過是沒落的旁系,或者犯了大錯被貶為下人的沐家子弟。至於沐家的小姐,客官您還是別想了,這麼些年也沒聽說沐家的哪位小姐看上外人的,基本都是族內通婚。真要有看上的那也是門當戶對的大族大戶,嫁過去了會隨夫家的姓,沐家只會承認她本人的沐家身份,可是她的夫君和子嗣沐家一概都不認,所以算不得沐家的人。大街上您要撞到某人說自己是沐家的人,那絕對是沐家本宗的人,不被本宗承認之人不可自稱與沐家有關,否則會被沐家追責,宇文皇族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這麼霸道?宇文皇族都沒他們霸道吧?”
“呵呵,這個...小人不敢說。不過天師的血脈,宇文皇族的極為維護,沐家霸道也屬正常。”
李初一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總算是明白了道士當年為何那麼讓沐家膩歪了。
道士不僅搶走了沐家的大小姐,而且還是一筐子小姐中最寶貝的一個,沐家不恨死他才怪呢。
咋著嘴搖搖頭,李初一道:“既然如此,那就別說他們兩家了。我們能一沒興趣去考什麼功名,二來呢也不想提著腦袋去攢什麼軍功。你就說說,有沒有一步到位那種,比如食客啦護院了啥的,然後還有機會能見見達官貴人被人相中啥的,這種有嗎?”
“有是有,只是客官您的修為......”
小伍狐疑的打量著李初一,伸手掏出了一枚玉符。
李初一也不說話,修為微放瞬收,小伍手裡的玉符頓時亮起一道霞光,低頭一瞧頓時眼珠子一凸,狠狠嚥了口口水。
“元...元嬰?前輩!晚輩不知您是前輩,先前多有怠慢還望前輩海涵!”
小伍撲通一下跪下了,哆哆嗦嗦的行了個大禮,半天都沒敢抬頭,腦海中一遍遍回憶著先前有沒有怠慢之處。
他之前偷偷測過,李初一幾人裡最高的修為也不過結丹。可現在對方元嬰的修為一露,他頓時就慌了神,他這才發現自己有多蠢,幾個結丹就算走狗屎運發了橫財,又怎麼可能隨手揮霍出幾十萬的靈石吃頓飯呢?
雖然皇城裡的元嬰多如狗,可對他一個小小的築基來說,元嬰就是天。皇城有律嚴禁私鬥,但如果對方能找到由頭去衙門裡告他一狀,那他這輩子基本就算是完了。
小胖子眉頭一皺,他最討厭大衍的就是這點。
和諧的表面下,大衍隱藏的是極其森嚴的階級分化。
凡人和凡人,凡人和修士,修士和修士,仙凡兩個世界全都被人為的分化成了各種各樣的小層階,身份的差距、修為的差距、身份和修為之間的權衡,諸多考量多如繁星,歸根結起其實就兩句話——惹得起的都是孫,惹不起的都是爺。
雖然沒有漠北那麼赤
裸和血腥,但大衍和諧下的壓抑卻讓他渾身難受,總喘不過氣來。
他永遠忘不了小時候見到的那一幕,一個有錢的胖員外扇了一個青年一耳光,轉眼得知對方是個即將築基的練氣修士,當場就跪下了搗蒜般的磕著頭。而後青年不依不饒,非要殺了他洩憤,恰巧員外一個酒友路過看見了上前替他解圍,築基中期的修為輕輕一露便駭得那個青年跪下了,撞鐘般的磕著頭。
可最後的結果呢?
青年死了,因為得罪了築基老頭的朋友。
員外也死了,因為他給築基老頭惹了麻煩,雖然當初是築基老頭自己興起上前解圍的。
你說築基老頭錯了嗎?
不,他沒錯,因為大衍的律例他並沒有違反,兩個人殺的都有理有據。
可從人之常情來講,這件事根本就是個狗屁不通的道理。
明明是隨興殺了人,卻偏偏有所謂的律例保護,李初一很想不通這種律例是哪個白痴制定出來的。相比之下,漠北那種誰拳頭大誰說話的風氣更讓他覺得舒服,至少人家沒有當了婊
子還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