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並不代表他的氣就消了,還是懶得跟他說話,小胖子隨意的撩了撩手示意不必在意。
海無風毫不介意,抬起頭緊跟著問道:“師妹,初一師弟,你們心裡可有懷疑的物件?餘師妹她有沒有說過什麼?”
“我懷疑你!”這次倒沒有喊十萬,但話更難聽,小胖子毫不猶豫的便把帽子扣了上去。
眼中怒色一閃,就在小雨擔心兩人又要動手的時候,海無風卻表情一鬆眼現恍然,點著頭喃喃自語道:“也對,我畢竟出身大衍,雖然跟大衍有血海深仇,可你們並不能確認這是否是真的,又或者這根本就是大衍為了安插釘子而故意布的一個局,懷疑我也很正常。”
李初一真有點驚訝了,原本以為海無風是個衝動易怒的莽夫,沒想到腦子還真挺好使咧。
他這句話可不是隨口亂說的,這句話問出來半真半假,看起來像是故意說出來的氣話,可暗地裡他一直讓蝶夢仔細的監察著海無風的每一絲波動。
這個世界上幾乎人人都會撒謊,其中有些高手說起謊來幾乎天衣無縫,甚至連他們自己也相信自己編織的謊言是真的。
但只要是謊言,那就肯定會有破綻。就算他極力掩飾,說的比真的還真,可內心深處卻總會有那麼一絲波動,普通人會暴露在眼神和表情波動的細節上,而對肉身完美掌控的修士外表是看不出來的,可他們的氣息、神念乃至靈魂,都會壓抑不住的產生一絲異樣。
這絲異樣很細微,細微到幾乎難以察覺,只有如蝶夢這般精於此道者才有可能分辨得出來。修為越高的人對這絲異樣掩飾的越好,可海無風顯然不在此列,至少對蝶夢來說他是隱藏不住的。
腦海中得到蝶夢的傳音,李初一確認了海無風應該不是那隻黑手,除非海無風隱瞞了修為,又或者清空了腦海強行刻入了一段虛假的記憶,否則他絕對不可能瞞過蝶夢。
除此之外,李初一的本能直覺也告訴他海無風應該不是。還是那句話,大衍不可能為了一個釘子付出那麼大的代價,近前個修士,而且全是結丹期以上的,便是對大衍來說那也是一個沉重的代價。
見李初一沉默不語,海無風以為他不相信,猶豫的看了眼小雨,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取出了一串長長的物事。
乍見之下李初一還以為那是串臘肉,瞧清楚後便是以他的心性也忍不住抽了抽臉皮,小雨更是背過身去幹嘔了起來。
那不是臘肉,那是耳朵,長長的一串上全是耳朵。
耳朵已經風乾,可暗褐色的血跡還殘留在上面,海無風拿在手裡一甩攤開,長長的一根陪著他冰冷的表情,一股肅殺之氣瀰漫開來。
“這是我這些年斬殺的大衍修士,我取了他們一隻耳朵作為我戰績的見證。”
深吸一口氣,李初一挑了挑大拇指:“夠狠!”
“不是我狠,我只不過是以牙還牙。”
海無風眼現追憶,臉上劃過幾絲不堪回首的痛苦。
“當年我海家被大衍滅門,滿門上下全部以裂屍之刑處置,哪怕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是如此。我逃離海家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那一幕我她永遠不會忘記。高高的院牆內火光沖天,我的父母同族則在裂屍後被高高的竹竿挑在牆頭上,密密麻麻的屍首隨風搖曳,好像在呼喚我,又好像在發出怨恨的吶喊,那一幕比火光還要鮮紅。”
深吸一口氣,海無風沉聲道:“我跟大衍有不可磨滅的血海深仇,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用裂屍之刑對待每個死在我手下的大衍修士,可是我實力有限,很多時候都會將對手打的形神俱滅,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是儘量保全他們的一隻耳朵。所以,小師妹,初一師弟,我不會、也不可能是大衍的人,如果你們還是不信的話我可以以道心起誓,若我海無風是大衍的奸細,便叫我天誅地滅、道心崩潰,一身修為盡散於空,自此淪為凡俗也不得長壽,死後魂飛魄散生生世世永不得入輪迴!”
隨著海無風的起誓,周圍的空氣隱隱的波動了一下。這股波動誰都沒有發覺,只有李初一的陰陽道眼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他心中一凜,暗道這可能就是冥冥中的天道之力了。
暗喜道眼再進的同時他又憂心忡忡的看了眼天空,恍惚中,他彷彿在空無一物的天空中看到了一雙眼睛,就算明知道這是錯覺他還是渾身發毛,很擔心三位天道師叔祖會不會因此而發現他的存在。
嗎的,以後不能隨便讓人立道誓了,就算立也得等他跑遠點。道誓會牽動到天道大則,對他來說終究是個隱患。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不是了,我信你了!”輕輕打了個寒顫,李初一趕忙說道。
他怕海無風一激動再多說幾句,天道之力這完事兒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就是,我早說過二師兄不是了,二師兄我也相信你!”
小雨肯定的點點頭,復又怕怕的看了眼那串耳朵:“二師兄,你能不能把那串噁心的東西收起來,那麼噁心的東西你怎麼能不嫌髒呢!”
收起人耳串,海無風歉意的笑了笑:“嚇著小師妹了,二師兄給你道歉。”
“既然你也懷疑,那你有沒有查過此事?你可有懷疑的物件嗎?”李初一忽然插嘴進來,眼神定定的看著海無風。
海無風對餘瑤的感情他看在眼裡,他不相信海無風會毫無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