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初一和宇文玄理身上,沒有人發現他們滴落的血珠被餘波帶起的勁風給刮到了暗室中,有些灑在了無冬草周圍,更多的則是掠過了無冬草落在了它們後面的真意玄晶上。
血滴落下卻未落在地面,當它們臨近真意玄晶時全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住,點點滴滴匯成小溪源源不斷的沒入真意玄晶之中。
鮮血的滋潤下,真意玄晶不但沒有絲毫紅意反而變得越發晶瑩了,漸漸的其表面所散發的熒光開始一閃一閃的,如同呼吸一般。當呼吸感強烈到某種程度後,熒光也不僅僅只是微微閃爍了而是變得如有實質,一收一放間開始規律的張弛起來。
若是郝宏偉他們現在回頭,肯定會驚訝的發現此時的真意玄晶會給他們一種錯覺,彷彿它已經不僅僅只是一顆能助人悟道的沒有生命的晶體了,此時的它更像是一顆晶瑩剔透的鮮活心臟。
隨著汲取的鮮血越來越多,真意玄晶周圍開始慢慢有玄冰凝結。一層層玄冰不斷凝結出來將真意玄晶牢牢裹住,幾息的功夫真意玄晶已經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具玄冰鑄就的胸膛。
沒錯,就是胸膛!
兩塊鼓鼓的胸肌已經頗有形狀,兩側的臂膀雖然還未凝結出來,可是也已經有了雛形。勃頸上的頭顱凝結的最慢,上臂都已經快凝結完了頭部才僅僅凝聚出了一個脖子,而胸部以下則看不出端倪,它就像是一個半截身子被埋在冰面下的冰人一樣,也不知道冰層之下到底有沒有他的另外半邊。
一切都發生在眾人身後,可惜被李初一兩人吸引了注意了,這裡的一切始終無人發覺。
郝宏偉他們看不到,李初一此時就更看不到了。他跟宇文玄理已經僵持到了白熱化,兩人隨時都有可能分出勝負。
人王印已經觸到了他的手掌,為了不影響左手的印訣,李初一無奈之下只能伸出右掌將其抵住。但是人王印的威力太大了,右手只是輕輕一觸他便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彷彿抵住的不是一個法力凝聚物而是一座萬丈大山,難以想象的力量順著他的右手傳遍全身,他感覺自己簡直像是要炸開了似的。
一條條血管自右手開始一路炸裂,頃刻間他的右半邊身子便鮮血淋漓。就在他將要徹底崩潰的前一刻,宇文玄理那邊突然傳出一聲不可抑制的痛呼,本就裂紋處處的血肉終是抵不住那撕裂的力量徹底炸開了,除了頭顱以外此時的宇文玄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一連串清脆的爆鳴之後,不可一世的宇文玄理身子一軟,伴著自己的血霧緩緩地跪坐在了原地。
隨著宇文玄理的敗北,人王印也微微一顫也開始迅速消散。逃出生天的李初一當場就腿一軟單膝跪在了地上,儲存完好的左手撐著地,拖著破碎不堪的半邊身子低著頭吐血不止。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方才那一刻的兇險了,他很清楚自己其實也已經到了極限,只要宇文玄理能再撐片刻,恐怕現在癱在地上的就不是宇文玄理而是他了。
即使這樣,李初一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比宇文玄理也好不了多少,鮮血淋漓的右半邊身子已經失去了知覺,而抵住人王印的右臂到現在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放不下來。《皇道決》的威力遠遠超乎他的想想,別看跟宇文玄理的這場拼鬥陣仗沒有寒獄門外的那場亂戰大,可是其中的兇險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愧是大衍的鎮國神功,宇文玄理明顯只是學了個皮毛,連完整的人王印都凝聚不出來,可就算這樣他竟然也打的自己如此狼狽。同境界之人一對一的情況下能把自己逼成這樣的,對李初一來說自從他煉神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雖然僥倖勝了半招,可是他的心裡卻沒有絲毫的得意,有的只有比原來還要多得多的警惕與肅然。他知道未來去大衍的那條路不好走,今日與宇文玄理一戰後,他更是感覺那條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難,更難。
“少主!”
“殿下!”
宇文玄理的慘狀讓三個大衍護衛大驚,若是宇文玄理有個閃失,他們就是殺光了這裡的人回去也沒有命活。李初一半跪於地後畫地為牢的禁錮力量已經消失,重獲自由的三個護衛趕忙腳下發力想要奔過去看看自己的主子情況如何。
但是他們腳步方動,幾道人影已然攔在了他們身前。郝幼瀟和郝宏偉自不必說了,就連薩彪和他帶來的兩個散修也是陰沉著臉攔了過來。方家兩人雖然沒有一起跟過來,但是臉色也很不好看,看他們閃爍的眼神估計郝宏偉薩彪幾人攔不住的話,他們也不是沒有出手幫忙的可能。
在場的人沒有傻子,李初一和宇文玄理剛才的行為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李初一的畫地為牢雖然禁錮了他們可是卻並沒有傷他們,他只是不想讓這些人打擾他倆罷了。但是宇文玄理就不同了,他的人王印看似是轟向了李初一,可是在場眾人清楚地感覺到了那人王印的目標不單單只是李初一一個,他們也被人王印的氣機給鎖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