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該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杜明慌了。
徹底慌了。
拜鬼宗是人界中極少數與陰鬼死氣打交道的修士,鬼族的功法經過他們歷代老祖的不斷改良,不但人族修士可以修煉御使,連效果也是異常詭異拔群。
往日裡陰鬼一出,向來都是他們吞噬別人。就算點子硬扎手,那也最多就是陰鬼被破罷了。吞人沒吞成反被人吞,這種事情別說見了,聽都沒聽說過。拜鬼宗千年傳承下,這種事情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
“這不可能!這世上除了我拜鬼宗的秘法和法寶外,沒有什麼東西能吸納我們的陰鬼死氣!除非...除非......!”
想到了什麼,杜明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初一,沒說完的半句話用岔了聲的聲音喊了出來。
“你是我拜鬼宗的人!不對,你偷學了我拜鬼宗的法門!”
沒錯了,只有修習了拜鬼宗的獨特功法才能御使這種吞納陰魂死氣的法寶,否則強行御使的話只會讓自己的法力受到汙染,而且生機也會受到嚴重的損傷。
李初一沒有說話,只是催動著伏魔鏡用力猛吸。大片大片的鬼氣湧入伏魔鏡中,鬼頭早就消失不見了,而杜明身上的喪鬼之氣也越來越稀少,直至了無痕跡。
沒了喪鬼加身,杜明的修為迅速跌回了原來的煉神後期。雖然煉神後期的他也不弱,可是相比起片刻之前來,他怎麼看怎麼讓人覺著有些萎靡。
鬼氣散盡,杜明重新變得“乾淨”。李初一見狀毫不猶豫,右手鬆開了刀鍔一把抓在了杜明的丹田上。虛空之氣的紫黑光芒在他的手上微微閃動,杜明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隻肉乎乎的微微有些泛黑的小手沒入了自己的小腹中,準確無比的插入了丹田氣海之內。
氣海被制,鑽心的劇痛傳來,杜明兩眼一黑渾身發軟,手中的刀再也握不住了,“嘡啷”一聲跌落在地上。
“等等,等一下!鳥人兄,你不要衝動,你我所修同根同源,咱倆本是同道,沒必要......啊!!!!!”
杜明還想求饒,可惜一句“鳥人”出口就已經等於宣判了他自己的死刑。
其實這也不怪他,李初一的大名因為有心人遮掩一直無人得知,直到寒獄門口他自己說了一嘴,大家才知道“鳥人”的本名叫李初一。可是生死之刻杜明慌亂之下哪能想的起來?“鳥人”的綽號又被傳誦已久早已深入人心,他這麼叫也是正常的。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這是某個怨念的胖子心裡最忌諱的事情,他與他口中的那兩個“弱雞”一樣犯了同一種錯誤。
更慘的是他此時此刻還不如先頭死的那兩隻“弱雞”,那一男一女好得是死了之後才被李初一榨取了氣血生機,而杜明此時丹田雖破可是一時未得就死,這種眼睜睜看著自己被人抽乾氣血榨盡生機的感覺恐怖的根本無法想象,直讓他想發瘋。
“邪修,你這個邪修!你這樣陰毒不得好死!正道的人呢,張天嵐...張天嵐!姓張的你不是一直標榜除魔衛道嘛,快來殺了他啊!快來救救我啊!”
死亡的恐懼讓他已經不顧一切了,連向死敵求救這種事都做了出來,可見他此時到底有多麼的惶恐。
遠處,法力凝聚的黑色彎刀沒了他的控制早已消散一空,張天嵐和郝幼瀟滿身是傷的站在那裡默默看著這邊,臉上陰晴不定。
聽到杜明的求救,張天嵐眼神泛起波瀾,從小到大被灌輸的“正道觀念”讓他很想出手,可是他也不是迂腐之人,就算出手也要等到杜明死了之後再說。
“張兄,你不會要動手吧?”
郝幼瀟眨了眨眼睛,她從張天嵐的臉上看出了點什麼。
張天嵐看了她一眼,輕輕搖了搖頭:“不會。”
“那之後呢?”
郝幼瀟不是傻子,“不會”這兩個字沒有經過修飾,可能是現在不會,也可能是一直不會,這都是說不準的。
張天嵐沒有說話,只是眼中波瀾陣陣,顯然也在猶豫著什麼。
良久,他無聲的嘆了口氣。
“你身法好速度快,若是想帶誰走,我肯定追不上你。”
沒頭沒腦的一句,郝幼瀟卻是聽明白了,頓時掩嘴輕笑。
“笑什麼笑!”
張天嵐不滿的看了她一眼,語氣有些氣惱。
“呵呵,沒什麼。只是得張兄誇讚,小女子感覺分外榮幸罷了!”
有些話不能深究,郝幼瀟自然不會犯傻,微微一福就當是謝過了。
她知道莽山劍派門規森嚴,若是被人得知他張天嵐遇魔不除,而且還是個“吃人”的“大魔頭”,那張天嵐回到師門可就沒什麼好日子過了。能這麼變著法兒的放個水,對張天嵐來說已經很難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