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兩個老鬼得手後的狂笑,也想過兩個老鬼失敗後的憤怒,可是誰都沒想到紀舟和鐵牙會是這般模樣。
他們不知道兩個元嬰老鬼此番施為是神識盡出,本來是為了確保萬一以防有變才傾力而為,這沒有什麼不對的,壞就壞在誰也沒想到李初一的能將他們侵入他識海的九成神識全部留下補益己身,唯有留在外面的神識才得以倖免。
神識是精神力的凝聚,精神力又發自神魂,精神力損失過大便會對神魂產生影響,更別說兩個老鬼奮起餘力分出的那縷魂種也被一起留下了。神魂大損下,紀舟和鐵牙現在就彷彿是被人拿著燒紅的鐵鉤子在腦子裡亂攪,那種源自靈魂的疼痛讓他倆只能放生痛嚎,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倆略微舒服一些。
他倆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所遭的罪李初一之前已經體會過一遍了,只是他們沒有《道典》這種好東西可以讓壓制住他們的人性和五感只餘本能。他們倒是可以昏過去,只是李初一這個大敵猶在,周圍還有這麼多煉神的小崽子虎視眈眈,打死他倆也不敢就這麼眼睛一閉昏倒過去。
強敵環伺,這要昏過去可就真的是一睡不醒了。
強打著精神,兩人翻身而起,血絲滿布的眼珠子赤紅一片,裡面的殺意彷彿要把李初一給直接淹死一樣。
“老夫要你死!”
紀舟緊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語內滿是滔天的恨意。
一用力長身站起,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他眼前一陣恍惚如要昏厥,紀舟趕忙一劍拄地穩住身體,另一手翻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大腿用力插下。劇痛傳來,紀舟的精神微微一震,藉著這股勁他手一鬆任由匕首插在大腿上,空出來的手連翻幾個陣訣,盤旋不休的七星劍陣陡然一變,虎出囚籠一樣向著李初一的天靈狠狠插下。
就在飛劍將要插入李初一的頭頂時,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微微一動,右手獸皮長劍猛然上挑格擋而去,左後則在背後的劍鞘上一拍,三道月輪驟然出現。
月輪後發先至,趕在獸皮長劍之前先行迎上了飛劍。三道月輪交叉穿梭將六柄飛劍穩穩當下,餘下的空隙處獸皮長劍一穿而過,對著定在頭頂上方天權位的那柄飛劍直奔而去。
“想破我劍陣?妄想!”
陣訣一動,劍陣立變。七把飛劍方位一改,本來是天權位的飛劍頓時變成了瑤光位,代替它成為天權位的飛劍正對李初一面門,其餘六柄飛劍帶著刺耳的尖嘯再次襲來。
飛劍太快也太近,根本不容李初一躲閃。而且天權星位牢牢定住,他想躲也躲不開。可是他絲毫都不慌亂,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這種情緒。
眼見飛劍殺到眼前,他抓著獸皮長劍的右手忽然一鬆,雙手相抵瞬間打出數道印訣,最後雙掌一分用力向下一壓。
“天地無極,乾坤御法!水湧土動,裂土成邦!”
沒有道符,也不是往常的借法。
《無極乾坤道》御法之境的道術根本不是他現在的修為能夠用得出來的,可是在他現在這種狀態下,他竟然硬生生給用了出來。
李初一若是知道自己這麼牛不知道會不會笑瘋,可是紀舟現在已經要瘋了。
他的飛劍還有一尺就能紮在這個讓他無比痛恨的小鬼身上將其活活釘死,可是這一尺的距離永遠也無法達到了,李初一腳下的玄冰突然齊齊一動,一道道冰牆猛然升起將他牢牢的護在了裡面。
飛劍被冰牆隔開了。
它不但被隔開了,還被牢牢的給禁錮住了!
就像李初一所說的,地面上升起的玄冰不光是直上直下,垂直的冰面上還或橫或縱的不斷生出新的冰層,彷彿真要打造一個玄冰鑄就的城邦一般。
紀舟的七星劍陣頓時告破,七柄飛劍被分別關在起個不同的“冰屋”裡。冰屋乃玄冰所成,他的飛劍雖然銳利,可是面對玄冰仍是略顯不足,叮叮噹噹的在上面一陣亂敲也沒敲下多少冰渣,反而飛劍上的光澤卻暗淡了許多。
“混蛋,這小鬼怎麼能御使得動玄冰!”
紀舟真要瘋了,這玄冰這麼硬他都劈砍不動,這小鬼竟然揮手間就御起了這麼一大片,還他嗎蓋成了房子,這還有天理嗎?
到底誰是元嬰?!
心裡剛罵了一句,紀舟臉色大變瘋狂後退,剛離開他腳下的冰面就突然一動,一面冰牆拔地而起。跟前面的冰牆不一樣,他腳下的這塊最上方佈滿了寒芒閃閃的尖刺,若是他退得稍慢現在怕是已經成了肉串了。
見紀舟躲過,站在最高的冰堡頂端的李初一眼神一動,手掐印訣向他一指,一面面佈滿冰刺的冰牆拔地而起,追著紀舟沿路而去。
紀舟被攆的滿頭大汗,餘光一掃卻見鐵牙轉身想走,他頓時大怒。
“鐵牙,你再不出手你也得死!他不放過我,同樣也不會放過你!”
鐵牙臉皮一抽,猶豫了一下後還是停下了腳步。
剛才紀舟含怒出手他卻隱而不發,目的就是想找機會先撤。李初一太邪門了,鐵牙實在是折騰的有些怕了,他怕自己再不走會再也沒命走了。可是紀舟的話說的沒錯,事情是他倆一起做下的,連道誓都立了,這事兒誰也跑不了。
看了看還沒注意到自己的李初一,鐵牙狠狠的一咬牙。
趁他病要他命,他和紀舟傷勢極重,這小鬼也好不到哪去!一個人的識海不到一個時辰連碎了兩次,這小鬼就是恢復力再強那也得疼死他,鐵牙自己想想都疼!
這小鬼功法邪門,被他們搞成這樣了還這麼厲害,這要是完全恢復了那得有多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