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聽聞玄冰寒獄之名,李初一一直以為既然有個“獄”字那這裡肯定是昏暗一片,就像外界的牢房一樣,只不過是由一切都是由冰鑄造的。可是當他真正親眼看到後才發現這裡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什麼昏沉陰暗,天空中不知何方投下的光源經大塊大塊的玄冰折射後,猝不及防的李初一差點被晃瞎了眼睛。閉著眼緩和了半天雙眼的刺痛才驅除乾淨,陰陽道眼運轉到極致,李初一緩緩的重新睜開雙眼,透過黑與白的視野重新打量著這個世界。
黑白色的視野中,沒有他想象中的一個個牢房隔間,也沒有什麼嚇人的獄卒和行刑臺,放眼眼望去只有大片大片的冰川冰凌填充進他的視野當中。
天空中沒有云,也沒有太陽,只有不知從何而來的柔和光亮從天而降照耀著一切,只是被晶瑩剔透的冰凌折射後柔和不再,變得狂暴而刺目了許多。四周寧靜無比,就連風都沒有半點,除了他自己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是靜止的一樣,連空氣都被這裡的異寒凝住了腳步,懶洋洋的頓在原地半天都不流動一下。
若非無日無雲,這一眼望不到頭彷彿無窮無盡一樣的冰川盛景會讓李初一產生一種錯覺,讓他以為他根本不是身在深埋地下的玄冰寒獄,而是被傳送到了外界寂靜雪原中的某個未知之處。
“我去他道士的,好大的手筆,好厲害的陣法!”
李初一喃喃讚歎,忍不住衝旁邊狠狠吐了口唾沫。可是唾沫出口後剛脫離他的護體法術便瞬間結成了幾粒冰豆,冰豆在李初一的注視中片刻後落在了玄冰構成的地面上,只是並未像他想的那樣再次碎裂,而是在堅硬的玄冰地面上彈了幾下後咕嚕嚕滾向一邊,直到碰到了阻礙物才停了下來。
看著其中一粒滾到自己腳邊的冰豆,李初一挑了挑眉毛,自己不嫌自己噁心的蹲下身子將冰豆掐了起來,雙指一點點用力縮緊。
到了李初一這個境界,肉身在法力不斷的淬鍊下早已強悍無比,雖說沒有一拳山傾覆二拳水斷流的那種偉力,可是不靠法力單憑肉體力量一拳打爆一隻大象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這粒還沒他半個小指指甲大的冰粒卻任憑他如何發力都紋絲不動,直到他用道法祭出一縷熾炎才讓其開始緩緩融化,可是也好半天才融化了一點,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玄冰!”
李初一嘆了口氣。
沒錯,只有玄冰才有這種硬度。
一塊普通的冰雖然硬但是很易碎,可是將其放在一個天地靈氣比較濃郁極寒之地,冰塊便會在極寒和天地靈氣的共同作用下被一點點滲透改造。經過漫長的歲月,冰塊在一次次的壓縮淬鍊後會產生質變,轉化成一種硬度和強度遠勝一般鋼鐵的奇異冰塊,這就是玄冰。
人們口中常說的玄冰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玄冰,而且一些還未轉化完全或是在某些條件下凍的很結實的冰塊罷了。這些偽玄冰雖然也硬度驚人,可是比起真正的玄冰二者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其本質完全不同。
就像李初一手中的這粒冰珠,蠻力不能毀,熾火才能將其稍稍融化,如此硬度和強度已經幾近精金了,這種真正的玄冰是可以拿來祭煉成法寶兵刃的!
看著周圍滿眼的冰川冰凌,全部都是玄冰構成的它們讓李初一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靈石堆成的群山裡一樣,腳下踩的可都是錢啊!
可是興奮只維持了短短一瞬就消失不見,剩下的則是滿心凝重。
沒人是傻子,玄冰寒獄開啟了這麼多次,每次開啟都會有大量的寶貝從這裡被帶出去,可是還沒聽說誰扛著大塊的玄冰拉出去賣的。特別是不遠處的幾個人形冰凌臉上那栩栩如生的表情,更讓李初一心裡估摸著這裡的玄冰肯定是被什麼未知的原因保護著,根本帶不出去。
那幾個人形冰凌都是之前來此的倒黴過凍成的,其中一人臉上狂喜與恐懼並存的生動表情以及落在他旁邊的一截數尺長的玄冰冰凌更加證實了李初一的猜測,他估計這人肯定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搞下這麼一截大腿粗細的玄冰準備拿回去鑄劍煉寶的,可是就在他功臣身退的前一刻未知的意外發生了將他永遠的留在了這裡,臉上狂喜與恐懼並存的怪異表情也被永遠的儲存了下來。
皺著眉頭打量了幾眼那人身旁的半截玄冰稜柱,李初一毫不留戀的挪開了目光。有天泉劍的存在,他對這些價值連城卻飽含未知危險的玄冰沒有多大的念想。他目前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手中的冰粒。
這冰粒本來是沒有的,它是李初一帶來的。眼睜睜的看著它從自己隨口吐出的一口唾沫變成了如今價值連城玄冰冰珠,小胖子可沒有半點“出口成金”的喜悅,他有的只有心驚與凝重。
自己一口唾沫出去都這樣了,這要是護體法術消失他整個人直接暴露在外,這不是眨眼的功夫就會化成一個人形冰坨了嗎?
感受著體外不斷侵蝕著他的異寒,李初一眉頭更皺。
寂靜雪原的異寒已經讓他大開眼界了,寒獄死地的異寒更是讓他有些驚心。可是跟玄冰寒獄裡面的異寒相比,前兩者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不可同日而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