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為首那個隨從打扮的煉神修士眼神一厲,二話不說招出一柄長刀,右手剛握上刀柄便如消失了一般。再看時,長刀已然擺到身側,卻是出刀太快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他揮刀的動作。
動作看不清,但一刀斬出的刀氣卻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眼前。
只見一道巨大的匹練出現,如刀光一樣雪亮的刀氣瞬間斬穿了酒樓的房頂,劃過一道完美的半圓,從天而降,直直的斬向下方的李斯年和郝宏偉,裡面傳來的那逼人的威壓讓兩人立時變了顏色。
“煉神後期!”
郝宏偉一聲暴喝,想都不想的閃向一旁。身前的李斯年更是不慢,在卯安提氣拔刀的一瞬間便收招閃向一旁,速度竟是比郝宏偉更早了一步。
沒了兩人的阻擋,刀氣就毫無阻攔的一穿而過,直接劈在了房門上。郝宏偉臨時施加在上面的防護瞬間破滅,整個房間頓時被一刀兩斷。
卯安很有數,沒有真的像柳明清說的那樣毫不留守,刀氣只是堪堪劈開了房間,並沒有繼續外溢傷及外面的街道。樓外的路過的行人直感覺一陣駭人的威壓,轉頭望去時只看到一抹刀光消散,而鮮外仙的酒樓外牆上則多出了一道肉眼難辨的細縫。
那縫隙又細又直,若不是刀光的餘影消散未久,加上那煉神後期的迫人威壓還未散盡,街上眾人根本難以發現它的存在。
在他們愕然的注視下,那道縫隙微微沉默了片刻,隨後突然炸開,殘留在上面的刀氣爆發開來,整個鮮外仙酒樓被劈成了兩半,如同被劈開了一半的西瓜一樣外傾向了兩邊。
這也就是修士建造的酒樓,樓梯被施加了一些用於防腐和加固的法陣法術,因此才沒有倒下,只是傾在了那裡。若是凡人中的酒樓,恐怕未等這刀氣入體,便被那股威壓給碾成木屑了。
看著悽慘的酒樓,以及三樓未曾停歇的法力碰撞,路上的修士頓時臉色大變,一個個駭然相顧。
“有人動手!”
“我
草,這是誰這麼不要命了!”
“今天又能見到鎮守大人出手了!”
......
不理樓下圍觀的眾人,三樓對峙的兩方猶未停手。
心裡暗暗驚駭柳明清竟然帶了個煉神後期的高手出來,郝宏偉看著身後被砍得散亂一團的房間,頓時一聲驚吼。
“李初一!”
被柳明清逼住的李斯年無暇旁顧,但聽到郝宏偉的驚吼聲也是心下一沉。
雖然被李初一“逼良為導”,但一路上的相處,李斯年真心喜歡上了這個有些搞怪的小胖子。
雖然有時候很搞怪,雖然有時候發神經,雖然有時更是仗姐欺人壓得李斯年抬不起頭來,但是在李初一的身上,李斯年感受到了一種修士中少有的感覺——淳樸。
不是正道之人那種為了正義而正義的空喊口號,也不是那些用看螻蟻的目光騷擾眾人而表出的惺惺作態,那是真正的淳樸。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喜歡就是喜歡,想打人就是想打人,小胖子心裡沒有正邪之分,甚至連身為修士高人一等的自覺都沒有,這讓李斯年很詫異,也很舒服。
他若將你當成朋友,只要你不違反他的原則,比如“罷工”之類的,那麼他便會自然而然的對你好。
雖然是被逼的,又有紫鳶這個大姐頭坐鎮,但是李初一絲毫沒有頤指氣使、仗勢欺人的感覺,就算偶爾仗姐欺人一下,更多的也都是玩笑之語罷了,李斯年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壞心思。更難得的是,李初一沒有恃才傲物,像別的天才那樣眼睛長在天上,這點讓李斯年很是舒心。
一路走來,小胖子嘴裡喊著他大叔,但其實卻更像他的弟弟。對漠北充滿好奇的他整天問東問西的問的李斯年恨不得縫上他的嘴,但心底裡,李斯年卻是對他寵溺漸生。
最難得的是,這一路上李初一好不藏拙,時常與他探討道法心得。李斯年不得不承認,這小胖子年紀不大卻能修煉到如此境界,確實有其獨到之處,可以說是個天才中的天才。二人的探討中,對方許多奇思妙想連他都大開眼界、很是觸動,而他也坦誠相待,多年的心得經驗聽的小胖子也是滿臉的驚歎,眼中全是崇拜。
讓一個可以說是妖孽的天才崇拜,這件事李斯年每每想起,心底裡都不禁有些得意。
就這樣,日子久了,兩人的關係也越來越融洽,李斯年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小胖子。不知不覺中,他將這個整天喊他“大叔”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的小胖子,打心底裡當成了他的弟弟。
不知為何,這個小胖子鐵了心的要去玄冰寒獄送死,李斯年勸不住,但也是盡心盡力的幫他籌備,否則也不會千里迢迢來者泗曲集,讓他認識郝宏偉這個最有可能幫到他們的人了。
此外,李斯年一直有個心思,他一直在找機會勸退李初一,讓他死了這條送死的心。包括郝宏偉方才說的種種難處,就算這些都擋不住李初一的決心,那麼他也會盡力幫忙。
他都打算好了,如果這小子真的走了狗屎運弄到了一塊四尊令,而且活著到了玄冰寒獄的門口,那麼他也會拜託郝宏偉儘量照顧他。
郝家是大家族,在漠北赫赫有名,玄冰寒獄這種大機緣他們自然不會放過。有了郝宏偉的幫襯,若是能在郝家參與之人中囑咐幾句,到時在玄冰寒獄中幫襯一把,那麼李初一就很有可能活著出來。
修士很多,但如李初一這樣還能保持淳樸的修士卻很少,可以說是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