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死寂的死地中,淡淡的對話聲傳來,打破了這裡的寧靜。
“承認吧,你那超度其實就是那道符有用,其他都是廢話。”一個女聲冷冷的說道。
“誰說的?那是你不懂,那道符是很關鍵沒錯,但是若沒我的超度咒,光靠那符燒有什麼用?你以為這是烤兔子啊?”一個不滿的男生傳來,聽聲音年級應該不會很大,最多少年人的樣子。
“得了吧,這地方這麼危險,你竟然花了那麼長時間做這無用的法事,我乃鬼身,自是不怕,你個連鬍子都還沒長的小毛孩子,就不怕把什麼妖魔鬼怪全招來了?”女子冷冷的譏諷道。
“我怕啥?還妖魔鬼怪,我身邊就有六位,一大五小,湊起來都可以玩老鷹捉小雞了,我怕啥?再說真有什麼鬼物前來,有你這近百年修為的老鬼在,那些小鬼還不得乖乖的跪下喊大姐?”少年滿不在乎的說道。
女子聞言,頓時不滿,狠聲問道:“小子,你說誰是老鬼?”
“呃...口誤,我是誇你厲害,你別誤會。你是誰?你是普天之下最最年輕貌美超凡脫俗的美麗女鬼——紫鳶姐姐!”少年自知說錯了話,趕緊諂媚道。
女子這才滿意,輕輕哼了一聲,放過了他。
這兩人,正是被困在這死地的李初一和紫鳶。
暗暗抹了把冷汗,李初一心裡暗道:“道士說的果然不錯,這天下間只要是母的,不論人鬼妖魔,都最討厭別人說他們老,哪怕她們是七老八十嘴裡沒剩幾顆牙的老奶奶,也不能說她們老,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偷偷看了眼紫鳶,見她沒有在生氣了,李初一這才放下心來,趕緊轉移話題。
“美麗的紫鳶姐姐,你確定是這邊沒錯嗎?我們已經走了好久了,怎麼還沒到啊?”
說完,李初一摸了摸肚子,掏出一塊被啃成烏龜形狀的大餅,狠咬了一口又道:“我已經吃了十頓了,算著這頓,已經十一頓了。一日三餐,按照飲食規律,咱們已經走了快四天了,你確定咱們的方向沒錯?”
紫鳶瞥了他一眼,冷聲道:“首先,這是我從那殭屍兔子的記憶中得知的,除非那兔子的記憶是假的,否則是這個方向沒錯;其次,一天三頓是常人的飯量,不是你的,若是我沒記錯,你最多的時候一天吃過七頓,也不怕撐死;最後,我從不做無聊之事,所以我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帶你繞圈圈,別以為我是你,燒個殭屍兔子還要弄什麼超度,還哼哼唧唧那麼久,若不是你耽誤了這麼些時間,說不定我們早到了。”
李初一臉上一囧,無奈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沒錯,這不是無聊的想找你說說話嗎,我怕我不說話萬一再想之前那樣失心瘋,那可就不好了。”
紫鳶淡淡的道:“我不喜歡說話,若不是怕你失心瘋,你以為我會跟你說這麼多?”
“可是,咱能不能別拿超度說事兒?你也知道,這流程是道士教的,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要怪你去怪道士啊?反正那段經文是必須的,要不怎麼叫超度呢!直接燒了是簡單,但那不是火葬就是燒烤,可不是超度!”李初一抗議道。
“反正我覺得那是做作,最主要的還是那道符。”說完,看了李初一一眼,又道:“再說了,不管是不是真的,這件事都很能刺激你,讓你的思維保持活躍,失心瘋的可能性也會降低很多。同時,拿這件事刺激你也讓我很開心,我雖然不喜歡說話,但如今不得不與你說個不停,那麼與你說話的同時還能讓我自己開心的辦法,我為何不用呢?”
自己的快樂往往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
對道士的這句話,李初一算是有了深刻的體會。同時,李初一對道士的另一句話更是有了極為深刻的認識——女人,乃至整個雌性群體,都是不能輕易得罪的。
無奈的了李初一,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紫鳶聊著,或者說被紫鳶刺激著。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怎麼得罪了紫鳶的他,絲毫不知這禍端早在當初五羊墳冢的藏經樓裡便已種下。當初紫鳶被李初一一個問題連著問了三天,此時有了機會,怎能不小小的報復一下呢?
就在李初一感覺沒有被這重複而枯燥的環境逼瘋的自己快要被紫鳶給刺激瘋的時候,彷彿掀開了一張幕簾,前言那始終不變的灰白色突然一掃而空,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由一種黑石磚板鋪就而成黑色大地。
看著這黑色大地極遠處那一抹突出地面的黑影,李初一與紫鳶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