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鳶陪著儷妃來到太辰宮中,稚羽見到儷妃,忙上前道:“給儷妃娘娘請安,瞧著娘娘臉色不大好,該在宮中好生養著才是。”
儷妃強笑道:“聽說姐姐醒了,本宮真是高興,今兒特意來看看姐姐。”
稚羽笑道:“巧了,陛下剛到九霄雲殿去了,走時特地吩咐只有大殿下,長公主和儷妃娘娘可以探望天后娘娘。”說罷稚羽讓出道來,玲鳶推了門,讓儷妃進去,自己便同稚羽一道守在門外。
婉桃站在窗前,她只穿了素色的寢衣,散著頭髮,背對著儷妃站著,儷妃見婉桃真的就在那裡,心中“咯噔”一下,緊張得不能自己,她挪著步子慢慢向婉桃靠過去,婉桃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
真的是她,她竟沒有半分變化,還是那樣的一張柔和的臉,和一雙清澈無邊的眸子。
儷妃有些站不穩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地上喊了一句:“姐姐。”
婉桃看著進來的人,自她醒了這兩日,見了許多的臉,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儷妃,沒有給她回應,儷妃上前一步,盯著婉桃的眼睛道:“姐姐真的不記得我了?”
婉桃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搖了搖頭,儷妃見她似乎真的失去了記憶,心中稍稍鎮定了些,她忙拉著婉桃的手道:“姐姐,我是小九,你終於醒了,小九盼這一天盼得太久了。”
婉桃呆滯著將手迅速抽了回來,然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終於開口道:“你認識我?”
儷妃忙堆上笑道:“小九從小便跟著姐姐在清璣閣長大,我們倆一直都是最親的。”
婉桃聽了,臉上竟浮現出笑意道:“果然如此,那你以後常來。”
儷妃聽了,又拉著婉桃姐姐長,妹妹短的說了半晌,最後才道:“今兒姐姐也乏了,妹妹改日再來看你。”
婉桃遂起身與她告別,臨走時婉桃拉著她仍依依不捨,等儷妃帶著玲鳶出了太辰宮,玲鳶小聲問道:“娘娘可看出什麼沒有?她是真的什麼都記不得了?”
儷妃稍微展顏道:“以婉桃的心性,她定是裝不出來,應該是真的吧!”
玲鳶道:“既如此,娘娘不必過於擔心,等到咱們有了北海撐腰,到時候,即便是她想起什麼來,也奈何不得您了。”
儷妃皺眉道:“話雖如此,只是珠兒那性子,真叫本宮擔心。”
玲鳶見她始終心事重重,不得不又勸慰一番,兩人便一同回辰梓宮去了。
話說玄昊來到天馬牧場,除了空曠的草原,並沒有看見羽裳,他等了足足一夜,羽裳也沒有來,他不知道是羽裳沒有等到自己,一個人先走了,還是她壓根就沒來。
第一個想法讓他不寒而慄,於是他立即化作輕煙,往天姥山飛去。這段日子太平無事,清璣閣已經撤了結界,玄昊沒有遇到任何阻礙,輕輕鬆鬆進了清璣閣中。
來到育芳樓羽裳的屋子裡,卻見房中空無一人,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停當,玄昊不免心中一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了上來。他顧不得那麼許多,直接衝到落落的房門前,正要敲門,卻見門突然開了,他嚇得忙躲到一邊。
只見落落手裡拿著一包東西走了出來,接著臨琦也出來了,落落嘟著嘴道:“雲師姐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大師姐,你知道為什麼嗎?”
臨綺將手放在嘴上,制止落落低聲道:“你小聲些,別跟其他人講這件事,我現下跟師傅說去,你千萬別說出去,記住了。”
落落疑惑地眨了眨她那雙大眼睛,然後委屈地點了點頭。
臨琦去了,落落一個人坐在門檻上,看著羽裳留給自己的一包東西,她嗚嗚地哭了起來,邊哭邊自語道:“金虹姐姐一聲不響地走了,現在雲師姐也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以後再也沒人保護落落了。”
玄昊聽了落落和臨琦的對話,頓時心像沉入了北海的冰窖裡,原來羽裳真的走了,她竟這般決絕,也不等自己,一個人就走了?
可是這天界這麼大,她去了哪裡?她又會去哪裡?有一種莫名的痛向玄昊襲來,他隱隱感到,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她了,而她,到底為什麼要走?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但他始終找不到答案。
玄昊從清璣閣出來,他像瘋了一般,一口氣飛到了天馬牧場,他想羽裳會不會還在那裡,只是自己沒有找到她,於是他將整個五重天牧場翻了個頂朝天。
然而還是沒有,每一個角落都尋遍了,都沒有,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她留下的氣息,玄昊此時已是心慌意亂,他站在草原上大喊:“羽裳,羽裳,你在哪兒?”
幾匹天馬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又跑到另一頭消失了,玄昊望著空空蕩蕩的草原,無助地抱著頭喊道:“雲羽裳,你出來,我跟你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