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天姥山上空人頭攢動,找孩子的,相互見了寒暄的,又有要去找天坤拼命的。孟陽君收了簫,見來了這麼多的各路神仙,便知自會有人收拾天坤兩兄弟了,遂閃到一邊看熱鬧。
廣目天王指著天坤罵道:“你一個看家護院的出身,陛下提攜你,讓你統領了一路天兵,你就不知好歹起來,今你要敢在天姥山上用破靈弩,若是傷到那清璣閣中的一個孩子,我便讓你當場神滅。”
天坤當年還是東華帝君手下看院子的護衛,那廣目天王早就是東華帝君手下的第一大將,天坤見了他,自然不敢和他嘴硬,忙拱手行禮道:“天王嚴重了,天坤並不打算攻打清璣閣,更不會用破靈弩。”
“那你還不快滾,還要杵在這裡嚇唬孩子們嗎?”廣目天王怒不可遏。
眾神仙一擁而上,個個稱要扒了那天坤的皮,天罡見事態發展成這樣,便忙拱手作揖道:“諸位大神,我兄長並不是要傷害眾仙家的千金,不過是為了逼她們將雲羽裳交出來。”
豈料來人中有脾氣暴躁的,大喊:“別跟他們講這麼多,繳了他們的破靈弩,將他們趕出天姥山。”
話音未落,眾人群起而攻之,諸神帶了幾百人,加上紫雲洲的一千人,和天坤帶的五百人打成一團,一時間天上竟是喊殺聲如驚雷乍起,干戈劍戟,如閃電般,寒光一片。黎雲老母眼見事態不受控制,便忙衝出結界,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吼並不是從嗓子中傳出,而是黎雲老母用靈力將其擴散到每個人的耳朵裡。眾人皆聽到了聲音,也都住了手,黎雲道:“天坤將軍,我勸你還是早些回去吧,你若在執意在此,保不齊還會再出什麼亂子。”
天坤見自己帶的人遠不及來的人多,更何況再留在此處只會讓自己更下不了臺,便氣得雙手握拳,滿臉鐵青,他對手下道:“撤!”
於是外圍的人讓出一個豁口,那天坤天罡兩兄弟帶著人,灰溜溜地撤走了。碧霞見他們撤走,忙上前與黎雲老母打招呼,黎雲見她還在流血,忙讓婉華扶了去清璣閣中,其他仙家也都一一打了招呼,全部被請到清璣閣中去了。
是夜清璣閣中燈火通明,這些清璣閣中的弟子們的家人大多都來了,於是黎雲吩咐擺酒設宴,款待前來馳援的眾仙家。
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彷彿擊退了一支侵略的大軍,唯有孟陽君注意到雲羽裳不在,便去問落落,落落道:“雲師姐剛剛從後山回來,剛才還見她一人在瀉玉溪邊。”
孟陽君忙往瀉玉溪走去,果然見雲羽裳穿了一條綠色半透雲煙蘿的長裙,獨自面對溪水站著,月光下,她就那麼瘦瘦的一條線。孟陽君心中悸動起來,他走過去輕聲道:“仙子為何獨自在此。”
羽裳見是孟陽君,便行禮道:“今兒來的,都是師姐師妹們的家人,我有何面目前去,都因我那舅舅將我賣給別人沖喜,才給大家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險些讓清璣閣遭受滅頂之災。”
孟陽君見她眼底有淚,恨不得上去幫他擦掉,他一向不善言辭,今日這狀況,他覺得自己用言語無法撫慰她,便喚出琴來,席地坐了,一時間琴聲起了,便如這瀉玉溪中的流水,順滑而下,然後那琴聲忽又蒸騰而起,如滿天開放的梨花,一片片撒落下來。那琴聲中竟似帶著陣陣清香,這瀉玉溪中的流水聽了這琴聲,便不願流走,每一滴水滴都在訴說衷腸,那林中的小鳥,也不忍打擾,只在枝頭遙望。
羽裳聽了這琴聲,頓覺心中有了一道亮光,那柔和的光一點一滴,雖然不能撐起坍塌的世界,卻能溫暖現下冰涼的她。
一曲罷了,孟陽君剛要開口,卻見一團黑煙從後山升起,旋即不見了,孟陽君指著那半空問羽裳道:“你看見了嗎?那像是什麼人飛走了?”
羽裳看著天搖搖頭道:“沒有啊!”
“許是我看錯了。”孟陽君話音未落,只見落落慌忙跑來道:“剛才大夥正吃著,突然有人來報,說後山丟了要緊的東西,師尊和師傅都去後山檢視了,師尊還悄悄下令,任何人不得離開清璣閣,大師姐讓所有人都回育芳樓去。”
孟陽君聽了,心裡猜度是是自己剛才看見的黑煙所為,但見那人的功力,絕不是普通的影衛,到底清璣閣裡有什麼秘密?看師尊這般緊張,這丟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孟陽君心中疑問重重,這邊羽裳和落落便要走了,孟陽君心頭有一句話,他突然衝口而出道:“我知道仙子心中沒有我,但若仙子需要孟陽,孟陽會一直在你身邊。”
羽裳回頭行禮道:“多謝孟陽君。”
落落問道:“孟陽君這話是什麼意思?雲師姐,你是喜歡大殿下還是孟陽君?”
羽裳擦乾眼角落下的眼淚道:“落落別說傻話了,他們倆都太好了,豈是我能覬覦的。如今這麼一鬧,以後誰還敢娶我,咱們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