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安靜了好一陣,子虛已經在地上鋪了個墊子,做好準備要打坐了,才發現阿念始終在門邊靠著牆,沒有回床上的意思,不禁奇怪,“阿念姑娘,你還靠在門口乾什麼?”
阿念道,“我方才摔了一下,受了點傷……”
“你怎麼不早說?”子虛咻地站了起來,上來扶住她問,“傷哪兒了,很疼嗎?”
阿念委婉道,“有點疼。”
子虛不再多話,將阿念打橫抱了起來,“你還真輕!”
阿念沒曾料想他的舉動,一時竟懵了,默不作聲地被抱回了床上,直到子虛又問,“傷哪兒了?”她才回過神了來……
“胸口。”阿念如實道。
子虛一時尷尬得無言了。
阿念無所謂地笑了一下道,“沒事,歇一晚就好了。”
“那怎麼行?你都疼得不能走動了,那應該傷得很重。”子虛正著急尋思要怎麼辦。
“我只是自小就不太能受得住疼,其實傷不重,就是摔的時候磕碰了一下。”
“真的?”
阿念點頭,“我騙你有好處嗎?身體是我自己的,痛也是我自己的。”
子虛暫且信了她,安撫道,“那你好好歇息!若明天醒來還有不適,我們就找大夫看。”
“好。”
子虛將阿念扶躺下,正要給她蓋被子,阿念忽然又道,“你把我往裡面放點,靠裡面些。”
“阿念姑娘莫非是睡相不好,怕掉下床?”子虛打趣的同時將阿念往裡面挪了挪。
阿念沒反駁他,只是扭頭看了眼床裡面,又道“再裡面點。”
子虛不解地再度移動了阿念一回。他分明記得她睡覺挺安分。
到此時,阿念已經幾乎靠著裡面的牆了。
“你睡外面,我睡裡面。被子有兩床,一人一床。”阿念吩咐得明明白白。
子虛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說到,“這樣不合適。”
“冬天夜裡冷。”阿念平靜地解釋道,“若是還在昨夜那個溫暖的小院,我不介意你繼續在地上。你說你是知恩圖報,那我也當是投桃報李吧!而且今夜你受了傷,所以特殊。”
子虛默默地為阿念蓋好被子,之後卻還是離開了床,回地上老老實實地盤坐了。
“男女有別,不能壞了阿念姑娘的名節。”
阿念聽了嗤笑了一聲,“你是修道之人,身在紅塵外,卻如此拘泥凡俗,難怪你修為不高!”
“我確實愚鈍,所以修為有限。”子虛嘆了口氣,“我若是修為好些,就不會被擒了。”
“那狐妖毀了你的分身破了你的術法,你因此遭到了反噬,傷得重嗎?”阿念關切道。
“還好。”子虛不當事地咧嘴一笑,驀然一驚,“狐妖?”
“那一身紅衣妖里妖氣的男人是隻狐狸。”阿念扭頭望向子虛道,“道長沒察覺?”
“我眼拙,不如阿念姑娘。”子虛不無慚愧道。當初他憑著妖氣分辨出阿念撿的小姑娘是個妖,可那紅衣男人身上,子虛沒察覺有任何妖氣,想來必是隻修為非比尋常的狐妖。
“我估摸那狐妖即便睡覺,也會分出一隻耳朵聽著我們這屋子的動靜。原本要你到床上睡,也是為了我們能靠近些悄悄說話,不讓那狐妖輕易聽了去。”
子虛試想了一下,覺得她說的還算有理,但還是堅決否定,“那樣也不行!”
阿念被他逗笑了,“子虛道長,你如此恪守男女之防,讓我覺得你並不拘泥而像是在懼怕。你是怕自己對我做什麼還是怕我會對你做什麼?”
子虛一臉無辜委屈道,“我只是顧及阿念姑娘的名聲。”
阿念半晌無話,最後好不容易再次總結出一個疑問,“蓬萊派為何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