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將包圍圈拉大了些,口子放得更寬了,容那黑衣男子驅著黑色駿馬逼近了阿念。
黑衣男子直腰端坐於馬上,只略微低下視線居高臨下地覷視著阿念,他開口說了一個字,“說!”聲量不大卻氣勢壓人。
這是個人,但是個非常不好惹的人。阿念強讓自己鎮定,仰頭直視黑衣男子道,“先不是該你們說嗎?你們想幹什麼?”
黑衣男子盯了她一眼沒吭聲,狐妖又開口說到,“我們是例行巡查的,發現平林鎮上出了事,正在徹查。”
“我不信!”阿念道,“國君是有派使者各處巡查的慣例,但慣常到平林鎮還得再晚一個月。”而且今年山佑國不太平,新國君登基不到半年,傳出的都不是什麼好訊息,他顧不顧得上這茬也是問題。
“新君即位,有些東西會稍稍變動!”狐妖懶洋洋地說完,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握在手裡展示給阿念看。
那是一塊以紅繩穿掛的鐵牌,鐵牌上有花紋,雕刻的是一種獨特的暗符。
“認識嗎?”狐妖問。
阿念從沒見過國君使者的令牌,但聽奶奶講過。鐵牌由山佑國第一代國師所制,本身說是令牌不如說是一種加持了法力的法器。鐵牌出現的一瞬間,阿念感覺到腦中一陣震盪,這足以證明這是真正的國君使者令牌。
尋思了一下,阿念微低頭,對他們行了禮,“巫女楚氏阿念見過使者。”
狐妖微詫,“難道你就是此地的巫?”
“是!”山佑國很小,屬地只有三城三十鎮,每個城鎮選有一名靈巫駐守,錄入名冊,世代傳承,至無繼再另行擇選。阿唸的奶奶是平林鎮的巫,奶奶離世後自然是她繼承了這個位置。不過這些年,使者都只與鎮長交接公務,從未與她見過。
“鎮上一個人都沒有了,你卻好端端地在這兒?”
“是!”
狐妖笑眯了眼,“那你就得好好解釋一下了!”
“我解釋不了!我也不知道鎮上發生了什麼。”
“那就沒辦法了!”狐妖狀似惋惜地嘆了一聲,喝令道,“拿下!”
阿念沒有絲毫要反抗的意思,乖乖地打算束手就擒,此時黑衣男子忽然揮了下手,制止了騎兵行動。
“你有沒有見過一個小姑娘?”黑衣男子問到。
狐妖又換了一副笑臉,補充道,“模樣普通,但不算難看,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穿一身白衣服,個子小小的,瞧著就十一二歲。”
阿念心頭掠了一遍,如實道,“見過。”
“她在哪兒?”黑衣男子再度出了聲,語氣竟透出一絲急。
阿念背後一寒,抬眼望去,發現黑衣男子似有怒意隱動,她並不畏懼地筆直望向他道,“她受了傷,昏迷不醒!”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阿念心中略微奇怪。這個人到底與那小兔妖是什麼關係?似乎很著急找到她,卻又並不那麼關心她的狀況。
狐妖又代言道,“小巫女,把那丫頭交出來,或許可以讓你將功折罪!”
“那我可以折多少罪?”
狐妖饒有興味道,“你在談條件?”
阿念並無否認,坦白道,“我十六歲了。巫族每一代在十六歲之時都可以做一次選擇,作為靈巫留下駐守還是離開。我想離開。”原本奶奶打算是讓她滿十六歲後離開,鎮上的人應該也會很樂意,但誰也沒料想會出如今的狀況。
“可以!”
狐妖剛要開口,但黑衣男子先吐了話。
無奈地咂了下舌,狐妖又補充道,“你要離開也得在查清平林鎮變故之後。”